章言卿立刻道：“我去买吧。”

    “不行，你哪清楚你师母的口味，咸了淡了她又不爱喝了，还有些材料也不能加……”老教授絮絮叨叨着，明明在学校里是很严肃的一个人，一回到家就整天乐呵呵地围着自己老伴转。

    章言卿默默吃了这口狗粮，反正他也习惯了。母亲刚去世那一段时间，师母心疼他，天天盯着他在自己家吃自己家住，那段时间章言卿就深切感受到了两位老人的感情有多好，而且还被蔡教授嫌弃得不行，横挑鼻子竖挑眼地嫌他占据了师母的大部分精力。

    不过最后章言卿还是陪着蔡教授一起出门去了那家店。

    这家店装潢得很有特色，但是看上去却有些冷清。章言卿一走进店门口就停下脚步，也拉住了蔡教授，皱眉道：“老师，我们去别家看看吧。”

    在章言卿眼里，这家店里的阴气比别处的都要重，虽然没法和他前几次遇到过的阴气浓重的地方相比，却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蔡教授问：“怎么了？”

    章言卿犹豫了下，压低声音道：“这里不大干净。”

    “我看挺干净的啊。”蔡教授指了指光可鉴人的地板和同样十分整洁干净的餐桌摆设。

    章言卿：“……”蔡教授是国内理论物理方面的权威，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要怎么告诉他自己说的不干净和他的不干净不是一回事？

    蔡教授显然是一心惦记着给老伴买养胃汤，所以径直进了店里，章言卿也只好跟着一起走进去。

    在看不到阴气的普通人眼里，店里确实很干净，顶多也只是觉得店里空调温度调的太低，有股冷嗖嗖的感觉。大概是因为生意不好，店里的服务员不多，老板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靠在收银台里有气无力地摆弄着收银台上的一个鱼缸。

    章言卿第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鱼缸，里面有一只黑色乌龟，外表看上去和那些常见的乌龟并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在章言卿眼里，这玩意就像是一个源头，正在不断往外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阴气。

    那些阴气溢散在整间店里，还有一些缠绕在了店老板身上。

    蔡教授还在和服务员说话，章言卿推推眼镜，走到收银台前，仔细打量着鱼缸里的乌龟。外婆的笔记里有描述过这种东西，章言卿正好翻看到过，这是一种阴龟，专门吃水里新鲜的死人尸体，乡下曾有人捞到过，煮汤喝后差点丢了小命。

    似乎是察觉到了章言卿的视线，鱼缸里的乌龟竟然翻了个白眼，把脑袋一缩，不动了。

    章言卿琢磨了下，从它的白眼中品味出了一丝鄙视的味道。

    “小伙子要不要来锅龟汤煲，我们这后厨食材都是最新鲜的，味道喝了都说好。”老板原本正在给章言卿推荐自家店里的招牌菜，注意到他盯着鱼缸，笑呵呵道：“这是我儿子在河里捞的，个太小，不够一锅的，我看着喜欢，养起来玩玩。”

    “不用了。”章言卿摇头拒绝，心道这玩意就算煲成汤我也不敢喝。他想了想，压低声音问店老板道：“你儿子捞到这龟的河里是不是前不久淹死过人？”

    店老板愣住了，想到店里的生意变差和孩子一直生病似乎就是从养了这只乌龟开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

    “小言，走了。”蔡教授提着一份打包的养胃汤，催着章言卿：“一会儿汤该凉了。”

    章言卿应了一声，对老板道：“把它放回河里吧。”

    鱼缸里的乌龟伸出脑袋，小眼睛暗戳戳地盯着章言卿。

    章言卿想起它刚才那个鄙视的小白眼，顿了顿，补充道：“用沾着香灰的黄纸裹好放河里。”阴龟不会主动害人，这样死不了但是能让它吃点苦头，也能防止再被人误捞上来。

    说完章言卿就转身快步朝着门口的蔡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