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玉之涣闻讯赶来的时候,朝堇已经将包裹收拾得差不多了。
当然,她本来也没有多少东西,环顾四周,除了一床、一桌、一椅、一壶,再无旁物,干净的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一般。玉之涣进来看到这副景象,不由得一愣。平常事务繁忙,又因为男女有别,他从没有来过这里,此刻看到空空荡荡环堵萧然的屋子,不禁心里发酸。
朝堇见到是他,将一个小木盒递给他,道:“师兄,这个给你。门中现在不宽裕,这些钱,至少可以给他们打些好兵器。至于剩下的,我会想办法,既然我答应了师兄,就一定做到,请师兄放心。”
“你这是干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可是门中有人为难你?”玉之涣一愣,接过盒子的手都在颤抖。
“没有人难为我,只是我该走了。”朝堇垂了眼。
“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师妹,我有义务照料你的。”
“我能照顾好自己。”她依然固执得可怕。
“你一个小姑娘,能去哪里”
“我总有我的去处。“
玉之涣哑口无言。
朝堇见状,强笑道:“师兄便当我是出去散散心,等合适的时候,我还会再回来的。你也知道,这几天,我心情不太好。”
的确,她的面色仍是苍白的,眉间的愁绪也不见散去。
“师兄保重,我走了。”
玉之涣怔怔地看着她离开,就像她来的时候一样。一个人,单薄而倔强,坚定地走在天地间。她飘忽的像一朵云,却又固执的像一块顽石。
他突然想起,再过几日便是新年了,这样的日子里,她竟也这样毫不留恋的走了,恐怕原因没有她说的这么简单。
晚间休息的时候,玉之涣问沐琴笙:“你知道阿堇为什么会离开吗?”
沐琴笙摘耳环的手一顿,蹙眉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说了一句:“她本就不属于这里。”
玉之涣又想起朝堇孤独萧瑟的背影,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得对,她不属于这里,她似乎不属于任何地方。”
他没有看见沐琴笙若有所思的神色,又道:“她给自己的负担太重,活得太死板太吃力了,这次她离开,希望以后能过得开心一点,能有个栖身之所,能有个知冷热的男人好好照顾她。”
末了,又添了一句,“就像我一样。”
沐琴笙噗嗤一笑,扬起梳子作势要打他,“不要脸。”
玉之涣趁势上前抱住了沐琴笙,“时候不早了,早点睡吧。”
朝堇满腹心事,所以走得不快,下得山来已是正午。日头正好,山下也比山上暖和了不少。朝堇正琢磨着找一家饭馆吃饭,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她不由得紧紧地按住了额头,然后趁着没人发现,强提一口气迅速钻进了一条小巷子。
她痛得蜷紧了身子,咬紧了牙关,并努力使自己不至于失态地在地上打滚。
突然有轻轻的“嚓嚓”声一点点靠近,失去意识前,朝堇只来得及看清行至面前的锦靴。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朝堇吓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居然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被人带走,若是来人有所企图,那她……
朝堇都不敢想下去。她猛地坐起身,看看自己的手脚衣物是否都还完好。
“姑娘若是醒了,就把药喝了吧。”
朝堇凝神闻了闻面前的药碗,略皱了皱眉,并没有喝。
“你是谁?”
“奴婢小环,奉命来服侍姑娘,姑娘放心,这药是养气补身的,虽不算对症下药,但对姑娘的病情还是大有好处的。”
朝堇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眼前这个人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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