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意思。我来是因为方才家里来了一人,说是阿君的故友,想要见见她。”
“故友?”沈璧君思来想去,“白芨叔叔,还是元水桃仙?”
“元水桃仙是你的故友?”朗彤一下子尖叫起来。
“虽说元水桃仙我没见过,但看样子不像是什么桃仙。”白孝贤说。
“那会是谁呀。”沈璧君自言自语。
看大家都不说话,她便又自己答了,“那我出去看看吧。”
郎铧院里没有熟悉故友的面孔,离郎铧院最近的白府车马来往的大道上也没有类似故友的痕迹。
太阳晒着,小厮们忙活着,她一个人站在大道中央,左顾右盼的,感觉十分碍事。
“小姐,少爷不会是逗你的吧。”波喜说。
“不会。”沈璧君说。
若是一走出郎铧院便见到了人,她才真正失落呢。现下,等了许久都不见人影,她内心里却有些激动。她猜出是谁了。肯定是他。是那个与她一起护送公孙琪离开的人,是那个在英府时,谈话不多,却毫无隔阂的人。是那个她站在一望无际的草坡上,披着红披风,胆敢脱得一丝不挂,只求他能开心的人。
她想,既然不出来,便是远远看着也心满意足了,不是吗?
就像她一样,便是不见面,只要知晓他来拜访过自己,也就是知足了。
可波喜不一样。
她看着地上晃白,日光妖娆,生怕沈璧君受不住,急急喊着。“小姐,我们走吧。少爷让你等得那人许是出恭去了。”
沈璧君笑了。
换做是她,她会去出恭么?
自然不会,她一定在某处守候着,看着,等着,遥望着心上人着急却又找不到人的样子。是呀,只有真正两情相悦的人才会如此调皮,或者只有惶惶不安的爱侣才会如此试探。
“再等会儿吧。”沈璧君说。
“那我们到树下阴凉处去等吧。”
沈璧君点点头,于是波喜扶着她的手,领她去了旁边的举着两把凉棚伞的樟树下去了。
刚一坐下,沈璧君就东张西望起来了。
“小姐,看把你急的。这位故友也真是,一点不懂规矩。”波喜说。
“他是江湖中人,自然是不懂官府里盘根错节的规矩了。”
“小姐,要是再不来,你可要回去梳妆了。”
“知道了,就等一会儿。”
郎铧院是倪大娘拨的,在庭院众多的白府里,算是偏僻的了。看来从一开始,倪大娘就不喜欢她,要处处防着她。可话又说回来,为何要处处防着,左手给她酸果子,右手又递来下马威?难道她从刚一开始就算准了沈璧君,沈家老爷的掌上明珠沈七小姐会在白府兴风作浪,会搅得白府上上下下的公子哥儿们心绪难平,非她不娶?
好笑,真是好笑。
若她真有那般光彩照人夺人性命的姿容与性格,直接走入江湖,靠着一方惊鸿之貌走天下,振兴沈家不就行了,何至于还在白府委屈。
其实,从秋水台回来,她便觉得烦闷极了,许多事总由不得自己掌控。
为了能逃避烦恼,她很喜欢待在白府,白府里是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能让她暂时不去想自己的沈家,不去想沈家看似家大业大,金山堆砌,却已多了无数的蛀虫,天天啃,夜夜食,再多的家常总有一天也会消耗殆尽。
况且,进项也不像过去那般欣欣向荣了。
一切只靠着爹爹一个人撑着。可他一根柱子顶着天,其他的全是斧子。
刀刃光滑又瞧不见前路的利斧。
这一刀刀砍下去,再粗的柱子也有倒下的一天。
如今,她最心焦的,不是婚后如何披荆斩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