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来,好吗?”
沈璧君再次恳求。阿娘只好听从,“秋廷,你扶我一下。”
爹爹来到她身边。没扶,倒是一把抱起她来。一时间,阿娘的胳膊绕在爹爹脖子上,腿弯弯地嵌在爹爹的手腕里。沈璧君看了,又是激动感怀又是妒忌无措,轻轻便落下泪来。
是呀,她早该想到的。阿娘病了许久,爹爹积年累月地心疼,难受,翻来覆去的寻医问药,可每次不见阿娘病好,便气急败坏,遇了不讨喜的小厮奴婢便破口大骂,稍有服侍的不顺心了,便砸锅摔碗的。这些,底下人都受着,绝不敢开口,阿娘也无从知晓。现下怕是知晓了,与爹爹闹了一场。
想到这儿,沈璧君笑了。
“你笑什么。”爹爹抱着阿娘,说话时嘴上也拦不住笑意。“还不快问问你娘想去什么地方歇脚。”
“回屋吧。”阿娘轻声说了。
“爹爹,你听见没?娘吩咐你了,还不快走。”
沈秋廷笑意盈盈,脚步十分轻快,嗖嗖几步便来到卧房。爹爹刚把阿娘放在床边,贴身奴婢希亭便赶紧为阿娘宽衣解带,拉扯被褥盖上。
“方才奴婢一直帮夫人暖床,应该不凉了。”
“下去吧。”
爹爹吩咐的语气变了,希亭立即便听了出来。退下时扭着腰杆子故意朝沈璧君这边走来,微笑以示谢意。
现下司璇斋里只剩一家三人了。许是爹娘将将闹了脾气,拥抱来得太快不知转圜,沈璧君呢,父母在时便只知沉浸在爱情中,从来只有靠边站的份儿。一时间,竟无人开口了。
“哎,你怎地自己拉被子,也不怕累着。”爹爹将见了阿娘举了胳膊,便匆匆上榻坐了,满眼满嘴的关怀。“暖和些了?”
阿娘点点头。
沈璧君在一旁看着,害臊的不得了。低头四处看着,像是找什么落下的玩物细软之类。
“阿君,你作甚躲在柱子后面。”阿娘低声说着,“坐在我身旁来。”
“过来吧,”爹爹挥手唤她。“这几日又去哪儿野了,害得我与你阿娘担心不已。”
他话里带刺,听上去却十分调皮。
此时,阿娘冰冷双手一直握着爹爹的手里。两人没有看着彼此,心却水乳交融。
沈璧君走近了,坐在榻上。
“秋廷,去忙吧,别在我这儿耗费了。魏充照说你该是多出去走走。我不能陪你,可叫小凤陪你。”
沈璧君听了,很是惊奇。“三姨娘也来了?”
阿娘又磕了几声。“她不来这的。你爹爹作弄人家,让她在城门上的崇楼歇着。那里如何能住人?到处是些粗粝男人,早上起来要练兵,晚上睡了还要守夜,火光摇曳,叽喳声响。现下朝局混乱,皇上求贤若渴,白庆瑜的求情信如雪花般落下,多少月了从没断过。你再拖懒不去,怕是前程与友情两条路子都要断在我这里了。快去吧,把自己前程料理好了,也把那小凤赶紧接出来,梳洗打扮一番。”
爹爹苦笑着,依依不舍撒了阿娘的手。“今日哪儿也别去了,多陪阿娘说说话,知道了吗?”
“知道了。”沈璧君低低答了。
爹爹走后,阿娘便往里面挪了挪。“阿君,你也上来,地上可冷了。”
沈璧君不忍阿娘依偎着墙,便自个儿缩到墙边上去了。不久,希亭也带了一众婢女小厮来了,全都遵规守矩地立在一旁,听候吩咐。
“阿君,扶我起来。”
沈璧君扶了阿娘起来了。
“你们多去点些蜡烛,把魏大夫给我的药拿去热了。”
“阿娘还未下药?”
“当着你爹爹的面不好喝那些个苦味玩意儿。这刚到嘴边呀,脸皮便揉成一团,眼里也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