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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怨愤,叫人见了欢喜不了。”说完,又对着众婢女说,“今儿午膳我想吃咸味肉饼,又想吃那辣味烤鸡,吃什么好?”

    “两个都吃呀。肉饼快当一会儿便熟,那辣味烤鸡要等许久。”

    “都听见了?去吧。”

    一众婢女小厮走了,只剩希亭在一旁站着。

    “阿君,这几日你不在,董驹城来找过你,急得要命,像是那热锅里上蹿下跳的蚂蚁。可我瞧着,怎么也不像是为了你急。男人心里装着女人的那种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我若是瞧不出来,你爹爹这一辈子的悲伤苦闷算是白费了。你跟我说,你们之间出何事了?”

    沈璧君低头,无话。

    “大概也不是淡了,或闹了脾气,是吧?”

    沈璧君点点头。

    “行了,说不出来就说不出来吧。也怪我,听说他携了你私定终身便兀自朝你爹爹这边想去了。想着,这下可好,女儿又遇到了她爹爹这样的好人。却忘了我人在病中,足不出户,眼见的事实不过是一丝半缕摆了。”

    “阿娘,你”

    “你爹爹跟我说了。白庆瑜家的第五子白孝贤对你是极好,知道你惦记禾静颐,便是冒着掉命的危险也要把你弄进宫里看两眼。阿君,你听阿娘说,阿娘从来不是高门望族里出来的小姐,能得你爹爹此世眷顾,已是感恩。怕就怕,一个家里,我一人将老祖宗们几世修来的福耗完耗尽了,到你这儿,反倒什么都要自己挣。”

    “阿娘,你说什么呢?”

    “是不是以为阿娘病久了,疑心病出来了,处处都靠着鬼神?”

    沈璧君不知如何作答,只好默声。

    阿娘咳了几声,刚要说话,却说不出。只见她胡乱抓了沈璧君胳肢窝的丝帕捧在嘴上。咳了许久,一滩鲜血,花里胡哨,棱角细碎,落在了丝帕上。里头黄痰扎眼,血丝蔓延,血块凝黑。

    希亭赶忙过来,边拍着夫人后背,边敦促夫人躺下歇息。

    沈璧君一直忍住不哭,此时却哭得满脸是泪。

    “希亭,你”

    “知道,知道了,夫人。”

    希亭拿走了沈璧君的丝帕,左右卷了卷窝成团收了,复又拽了自己的娟子为夫人抹去唇角血色。

    “好了吗?”阿娘问沈璧君。

    “都好了,都好了,还像先前一样美。”沈璧君哭哭啼啼答了。“阿娘快睡下,千万别劳心费神了。”

    “傻姑娘。”阿娘瞥了她一眼。“活着就是要劳心费神的。没个羁绊挂念的,不跟死了一样。”

    沈璧君唉哟了一声。

    “不许提那死字?”阿娘拉了她的手来握着,“阿娘总盼着你能随心,这门阀大族过去给阿娘吃了不少苦头。阿娘也不是神仙,心头总还记恨着。董驹城先前来了,我见他处处被白孝贤压着,为人敏感易伤,像极那些年里阿娘私下见的受辱贫家。可贫家里也是出人中龙凤的,这我是真真见了的。想着,若你与他心意相投,一世为妻为君,便能远离这门阀望族,也免他人无端蔑视于你。这名门大族,除计较血缘氏源外,还有一样最为势利气盛”

    沈璧君瞧着阿娘,着急听去,却又忌惮着阿娘的身子。

    “祖上,有人天赋异禀,累下家产万贯,积下精英人脉。现世里活着的人必定要力争上游,向祖上这位看齐,甚至超越,若闲散倦怠,族人定看不起,时日久了,家族地位便从高位低落到微处,虽在家中住着,无衣食缺失之顾,却如丧家犬一般,混混度日。你一介女子,出在长乐沈家,受了阿娘拖累,却是个半血统的蛮子。在族里,就算再睿智惠心,也要累一辈子的。别人可都是平地里往高处走,你呢,得先拼尽全力漆黑无路的地下打了洞上来,之后才可与人一道从平地里起步。想着如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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