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闹,风花雪月的,何必问那些个不打紧的苦差事?朗彤要想说,她就听着。可千万别拿遥远故事中的人物做文章,只要想求事,便是利用了。不管如何,若是拐弯抹角,更是错上加错了。
两人并肩坐于墨色石板上,一会儿仰头望着那绯红围墙,一会儿低头看蚂蚁搬家,好不自在。
许久,沉默,安静,光影明亮。
“四娘,四娘,”两人一并转过头去。“董驹城回来了,正在北门那儿寻高老头聊天。”
那小厮边跑边喊,急得像是府里走水似的。他跑急了,刚到沈璧君跟前便狗啃屎地一跤摔了下去。朗彤一下子抓了沈璧君的手,愣愣往后靠着。“唉,小心,别靠进井里去了。”沈璧君站起来,向前拉了她。本打算回头便去拉那激动的小厮,只见他下巴磕破了,血哗哗落在地上。嘴里也全含着血,似乎那血正积极自止,吐在地上的都已凝固成稀粥似的血块了。沈璧君定睛一看,扎在那破碎血块里的,竟有两颗白牙。
“哎呀,你真是。”她复鼓起勇气,拉起他来。可他一转脸,没了门牙的嘴里一口的血,鼻上嘴上也到处是血渣子。她一时心惊,双手一放,小厮后脑勺差点砸在地上,幸好裙摆宽大厚实。
“我一进门就闻见香,本想赶着吃几口的。”
小厮说了一半,沈璧君赶紧压住他的嘴。一是看他说话着实恐怖,二是他根本不该此时表白自己。
“朗彤,朗——”沈璧君怀抱小厮半晌,忽而反应过来缺了朗彤。可一转身,朗彤吓得直发抖,看着软绵绵的。她再想喊一声,却只见朗彤晕了过去。“选这个时候晕倒?”沈璧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正愁着怎么办,几个小厮过来了,便急急喊着,“你们几个都给我过来。”
瞧着四个人背影挤作一处,拖着两个倒霉蛋走在前,她忽觉累坏了。她步履闲散,脑袋晃荡,过了阴凉地又到明亮处,周身突然凉飕飕的,像是跑热了又急急吹冷风偷凉,好不难受。
“沈姑娘。”
“啊。”沈璧君迷迷糊糊看着他们。
“求您帮咱两个打开帘子。”
送小厮的一对朝偏房里去了,现下只有朗彤等着服侍了。
沈璧君有气无力地撩着帘子,等着人进去。可就这会儿功夫,她向院里一瞥,看见了现下最不愿见的人。
他从门洞里进来,正眯缝着眼睛冲自己笑。一群小厮欢快地围着他,帮他卸下那重重的整羊之重。
她瞅了他一眼,狠狠扯了一下帘子,进去了。
“你们都出去吧。”
“是。”
“唉,”她说,“问问波喜备好料子没,让她来找我。”
“是。”
看几人走了出去,她便又帮朗彤挪平了身子,解了她领子上的扣子。
不一会儿,波喜便来了。
“小姐,少爷说他在屋外候着你忙完了,再出去找他。”
沈璧君气不打一处来,“你还与他说话。”
“小姐,我只是个传话的。更何况,不管发生什么,总得给当事人一个解释求告的机会,这也是人之常情。”
“那,那就让他多候着会儿。”
沈璧君一遍一遍帮朗彤顺着气。
“刚才几个小厮说四姨娘晕过去了,是怎了?”
“许是那小厮摔了一跤,相貌实在可怕。别说她了,我都差点被吓到。”
波喜将手放在沈璧君头上。
“还好,没烧起来。”
听了这句,沈璧君眼泪刷得又下来了。“你别这么说。每次遇事,都是别人先倒下,跌宕起伏,接二连三的,我连骂都骂不出来。我真特想指着人鼻子来一句:你个小兔崽子,你当你奏乐呢。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