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重要?”
沈璧君反应过来了,拜仙指为天子还愿梦仙,而登高则是身入宫中,从此飞黄腾达。
白庆瑜不说话,倪氏与各位小厮也不抗声。
倒是内府大门外声响策动,叽叽喳喳。
她知道,这是姨娘与庶子们喝倒彩的声音。她很想转头,可高堂之上,白庆瑜喘着大气,如魔牛一般正在琢磨该如何骂她。她眨了眨眼睛,似有眼泪,却又始终没流出来。叽叽喳喳虽在门口却因内府这洪钟般的构造扩大了许多。她跪于内府中央,声音仿佛金鱼条条钻入耳里,钻入喉咙,还要往心里钻。讥笑,申斥,说乐,自带涟漪,飞向内府高处又弹回来,一鞭鞭抽打在她身上。
怎么,不想做内宫官人就要遭世人耻笑了?
“倪儿,把你袖口里的钗子给我。”
小厮在侧,倪氏却从不颐指气使。只要是白庆瑜的事,她都亲力亲为。于是她走到沈璧君旁边,伸出手,向上翻着手掌。
“这是我的。”沈璧君脱口而出。
“但这也是别人给你的。”白庆瑜纠正她,“行,是我没管好。”
“怎么是老爷的错?”倪氏接话。
“你出去吧。”
倪氏扭捏了一下,还是退出去了。她刚退到门口,白庆瑜便对小厮使了眼色。小厮们嗖嗖跟过去,将看热闹的姨娘们,一丝冷笑挂在脸上的白孝贤堵在外面。董驹城呢?他在哪里?
“你父亲沈秋廷与我是至交好友,年轻时他随慎亲王来京觐见,没想到长公主看上了他,非要下嫁。先皇的三姐,夏周朝第一位女爵,周绥,点名要他做女婿,连圣旨都请到了手。除了屈服,还能有什么办法?而那时候,他与你母亲谭氏早已私定终身。”
“白叔叔,你是要我放弃。还是——”她咬着嘴唇,“还是让我像父亲一样蹉跎一辈子。”
白庆瑜哈哈大笑。“若秋廷的一生也叫蹉跎,那我真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叫蹉跎了。碧君啊,人生要有取舍,有时候为了自己,而大多数时候是为了别人为了家族。你瞧,你叫你名字时,眼前却浮现了你母亲的音容笑貌。父亲只爱你母亲,爱屋及乌,连她的乳名也要你来继承。公主嫁进来后,你父亲又娶了二娘三娘,可那只是为了冲淡公主一家独大的家庭压力。可公主一死,他便立即出发找寻你母亲,得知你母亲还未嫁,立刻又娶进来。”
“从此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这与我又有何区别?”
“是呀,好事一桩。可现在你母亲连年病重,父亲辗转多处寻医问药,家财耗尽了,正盼着你能入宫,为一个家赢得依稀转圜余地,你倒好,说不要就不要,到头来竟是为了个傻小子。”
“白叔叔真觉得他傻。”
白庆瑜玩弄着金钗。“倒不觉得傻,只觉此时此刻你母亲危在旦夕,谁能比他更无用呢?”
沉默许久,两人相顾无言。
“行了,”他走下来,复将金钗放回她头上。“好好想想。对了,你父母亲一日前便抵达了京城,如今名医魏充照正在秋水台为你母亲诊治。”
白庆瑜走过身旁,她却突然转身抓了一下他的衣角。
“怎么?”
“进京之事,爹爹为何瞒我?”
“挚爱之人病重,楞谁都走不开。”看沈璧君不满意,他又说,“支走子女,不过希望子女能抛却踯躅勇往直前,可你瞧瞧你。今晚就跪在这儿,哪也别去了。”
白庆瑜出去后,她瘫软在地。她抬头看着天花板里的雕梁画栋,眼泪无休无止,簌簌落下,脸红了,咸味泪水扎得双颊火辣辣的疼。身后,亮光闪闪,她以为董驹城进来了,可转头一看,心凉了半截。那是她自己抬进来的烛台。一阵不知哪儿来的妖风摇晃着它的烛火,以至于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