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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孝贤追求的,不过是她倾心后的仰望,不过是她困于重重思念无法自拔后的求饶。求求他,快跪下来求求他,快为他三拜九叩说一句:“为你,我愿在千刀万剐中活。”

    是她太嫩了。而白孝贤这种人就喜欢嫩,喜欢驻足不前。你可以做他的玩偶,他也只允许你如此。一旦潜藏于心,便是背叛、痛苦,因为他怕,他怕你发现他那份与生俱来的懦弱、胆怯、无能。

    白孝贤摆摆衣袖,“我发现,你这个人总爱想事。人还在你面前,思绪便飘到天际。这叫人如何尊你重你?”

    他还喜欢我吗?

    越是痛苦,越要招惹?

    沈璧君不想回答,他问的,脑海里,都不想。

    两人无语许久,她坐在鱼池边一遍遍涂凤仙花汁,他站在一旁一朵朵扯着缅桂花朵。

    皓月当空了,她回头一看,他居然还在。

    她叹了口气,准备回屋子里等。

    “你要走?”

    她对他皱眉。

    “行,我走。”

    白孝贤真的走了,沈璧君复又坐下,手指伸入凉水,水暖和,她有点意外。她期望着潋滟清池,透心凉。

    月色柔,树影稠,京都天子脚下,多少美景凉薄。

    重花璇,思水浅,尚书忠令羽翼,几寸爱恨离愁。

    她忆起董驹城给她的诗。不是情词,打油词而已。

    “啊。”有人蒙住她眼睛。“你去哪儿了?”

    董驹城越过她身后都要蒙她眼睛,可每次都尴尬收场。

    “老爷吃了晚饭,招我说话,刚说完。”

    “聊了什么?”

    “若想留下,可先入太学。”

    说着话,他伸了懒腰,双脚踏在大理石上,仰头靠下。

    “起来。身子凉了看谁给你送药喝。”她教训道。

    “不起。”

    她有些错愕。他从没像今天这样。她生病了,他端茶倒水,最易越矩的时候他收手收脚,一丝不碰。白家老爷大娘骂了她,他便火烧火燎地带她去逛市井长街,为她买胭脂,为她购古琴,手轻轻勾到衣袖,便藏得远远的,一忽儿退居天涯海角。今天这是怎么了?

    “让你起来。瞧瞧,”她捞起他掉入水中的衣袖。“衣服都湿了。”

    “不起。你帮我洗啊。”

    “你——”

    他一咕噜跳起来,与她并肩而坐,摩挲着她的手。

    “大娘以前说过,娶亲生子前最好摸摸媳妇的手热乎不热乎?”

    她抽回手,自己摸了摸。

    凉到刺骨,肤色如鬼,冰窟一般冷。

    “到底想说什么嘛。”她问。

    “今早你乘车去后,我一路随着,到皇宫跟前便一直等——”

    “那我出来你也不说一声。”

    他词穷了。

    许久无言,只是看着她,凝视她的明眸,观察他最爱的她那张瘦得棱角分明的脸。

    “我——”

    她也看着他,等着他说话,他久久开不了口,她禁不住,笑了。

    “你什么,说呀。”

    “你愿意与我一道寻找生生父母吗?”

    她转了转眼珠,仰天大笑,笑得停不下来。他有点不知所措。

    “一起浪迹天涯,非扣这么个目的?师傅说过,人在江湖比不得宫中,带着目的过活,终究作茧自缚。”

    他说,“那你愿意和我一起浪迹天涯吗?选秀已过去了。”

    她看着他,“见我出来不吭声,你还见到什么了?”

    不知为何,她戒心骤起,心房如监狱紧紧困顿着她。

    “我绝不没有这个意思。”他急忙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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