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伯!朱伯!外面来了人要见夫人,说是什么西郡康家三郎。”守门的小厮跑进来,对着朱伯道,面上满是好奇。梅园那位夫人向来不曾露面,前几天才突然出来,怎么今儿个就有人从西郡千里迢迢赶来求见了?
朱伯未与他多言,要去西郡之事只有主家亲近几人知晓,这等守门跑腿的小厮自然不配知道。于是只吩咐人去梅园找桂枝姑姑询问一声,看是带人去前厅还是引人往梅园去,又让人去东街的铺子里找秦翾,自己忙出门去迎人往前厅招呼了。
“郎君刚出门半个时辰,小的适才已经差人去请。三郎君与众位兄弟且先随我休息片刻,一路奔波受累,先喝点茶水暖暖身子。”朱伯在前引路,对着康三郎解释道,带着众人往前走去。
“有劳朱管家,”康三郎向他略一拱手,“表弟既是有事,那也不急,待三郎先拜望姑姑之后再见也成。不过这宅子倒是不错,小处见细致,却又不显小气,是个好地方。”
有了康老太爷的提前知会,康三郎自是知道秦翾的女儿身份,将她当女郎而非是一个当家的男子看待,自然得是先见了长辈,再和她一个女儿家相谈,所以并不觉得自己这番话有什么问题。
但听在朱伯耳中,却颇觉这个康家郎君对自家主子有几分轻慢之感,面上的热情之色不由淡了几分。好在康三郎注意力都在秦家园子的风光上,剩下几人又都是粗神经的汉子,也没有觉察出什么不同来。
一路走来,曲绕弯折c奇石秀树丛立,虽在冬日,也极富生机。正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等精小处见细巧的布置,引得康三郎不由感慨连连。
“这是我家郎君吩咐人改过的,说是这样的布置养眼也养人。”朱伯笑呵呵道,炫耀的神色中带有几分与有荣焉。
康三郎失笑于朱伯欢喜的老童样儿,却也不与他争辩。
风光养眼,格局养人,都有道理在其中,家宅住所都有自己的讲究。不过秦家手笔,的确不是普通风水相师可比,这份骄傲,也有其道理。
只是不想,当年秦家因此获罪,秦家后人竟然没有让此等技艺失传,也不知是姑父执拗,还是这个表妹胆大。
想到这里,再听到朱伯口中一直念念不停的郎君,心道就是祖父提及略带遗憾的表妹了吧?原以为是个男子,谁知竟是个姑娘家。
想到闻此消息时,卧病在床的爷爷先是吹胡子瞪眼,又突然大笑出声欢喜不已的模样,康三郎到底没忍住笑出声来。不仅是爷爷,如今就连他,对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妹也兴趣越来越浓。
到底是个怎么样儿的人呢?
“郎君前日里刚病了一场,这一路只怕要三郎君多照顾。”
知道秦翾要强,不会主动开口因一人之故而耽误行程。朱伯正一板一眼讲自家郎君前日里受了风寒,希望日后康三郎不要只顾着赶路,也要多顾着自家郎君的身子,却听到康允莫名的笑声,不由灰眉一横,越发觉得这郎君无礼得很。
“咳咳。”康允身后一个汉子咳了咳,也觉自家主子这笑有些不当。
康允回过神来,连忙致歉道:“对不住对不住,只是突然想到一些旧事,朱管家莫怪,莫怪。”
平时日秦翾对底下人宽纵,傲气的朱伯不由嗤声,脾气上来正欲开口,却听有声传来:“可是康三郎君?”
一行人闻言转身,但见一中年女子端然行来,稳重中略显气度,正是秦夫人跟前的大丫头桂枝。
“正是康三,不知姑姑如何称呼?”康三郎拱手行礼。
“婢子桂枝,见过三郎君。”桂枝侧身避过,反施一礼。
桂枝是康家的家生子,虽跟了秦夫人陪嫁,归根结底却到底是康家的人,所以这礼很是认真敬重。她看了朱伯一眼算是招呼,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