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箭破虚空,直入靶心,唯余箭后翎羽颤颤。
“果然不能松懈。”秦翾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长弓,接过阿窈递来的巾帕擦了擦汗。
除了最后一箭入心,先时的箭都零零散散的布于靶心之外。
“您大病初愈,前些时候又耗了心神,力道不够也不足怪,等再修养几日便能和往日一样了。”阿窈宽慰她道。
“你看地上,可有落箭?”秦翾并不认同。
顺着秦翾手指的方向看去,阿窈只见到空旷的地面,哪里有掉落的箭?
“箭不落而入靶,这不是力道不足,而是准度不够。这一个月来贪懒怕冷不曾练习,果然生疏了。箭术都这样退步,枪法想必可知。”秦翾说着,朝一旁放着缨枪的地方走去。
果然饱暖思安逸。若是爹爹在,再大的风雪肯定都要将自己早早喊起去练习,不由自己这样怠惰。
“前面的箭虽然有失准度,但到了第七箭您不是照样正中?况且枪法是您最擅长的,曾经可是一人单破六个马贼,一月不练又会差到哪里去?”
阿窈不以为然,在她心中,秦翾就算是一年不碰缨枪,再拿起来也照旧厉害。因为小姐的枪法是西北最有名的老将袁霖亲授,是她打小就学的东西。就像是一个人哪怕一月不走路,也不会忘记怎么走。
“遇到危险,毫厘之差便是生死之隔,更何况差了这么多。”秦翾并不赞同,拿起缨枪敛神片刻,专心练起来。
此去西郡一路莫测,必须处处周全,不能有任何失误差错。尤其是性命生死,靠人不如靠己。
阿舒赶来后院的时候,正看见身着棉短打小皮靴的秦翾使枪。
阿窈走到她跟前,问道:“热水备好了么?”每日晨练罢都要泡澡,这是秦翾多年来的习惯。
“恩。”阿舒点点头,“宋叔送契书来了,正等着见小姐。”
“也就再一刻钟。”阿窈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滴漏,“时辰快到了。”
这边二人说着话,秦翾很快便练完,走过来见到阿舒,接过她递上来的契书看了一眼,反问她的意思:“你觉得如何?”
“街心那家有些贵了,但其余都比预算便宜,也算合适,还有宋叔多购的那家,位置在东街也算不错,值得入手。”阿舒老实答道,“而且,账目上也没有问题。”
“那就行了。”听了最后一句话,秦翾点点头,抬头一望高碧湛蓝的天空,道:“铺子里用人你且看着办就好,待会用过饭我要出门一趟,顺道再去铺子看看。”
泽州城外官道上,一行十人扬鞭而来。
接连两日的晴好天气,早已让路上的积雪消得不剩多少,康三郎一行脚程自然快了不少。但消雪的日子到底比下雪的日子还冷,待众人一鼓作气,在中午前抵达泽州城外时,已经各个鼻头通红,眉毛上也结了一层寒霜。
过城门时,一行人还因此被守卫好生盘问一番,生怕这些面色不善的粗壮大汉闯出什么事儿来。
“三郎,我们是直接去秦家么?”过了城门,十人端坐马上不知何去,其中一个大汉向康三郎问道。
“先找个地方休整一下暖暖吧,就这么去了只怕要被姑姑笑话了。”瞅了瞅众人风尘仆仆的模样,康三郎道。
这话说得众人欢喜,连忙催马扬鞭向前去找酒楼了。
在这灾荒正盛的冬日,重灾的泽州突然来了各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一行人,自然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议论,直到康三郎几人进了醉仙楼,途经的街道仍旧是议论他们身份的声音。
这样的情况,作为泽州府尹的张贺和守城副将的冯龙,自然也在他们一进城门时便知道了,不过却是截然不同的反应。
府衙内,原本正在小妾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