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起后漫开的尘埃总于他们欲言又止时将三人糊了一脸——
不知道就着马味的沙子塞了一嘴的味道怎么样。待黄烟散尽人早就没了踪影。
作为一个名不见传的,只在遥遥长途上供商旅之人休憩的小地方,实在是没有汴京一般的脂粉香气满城,画舫游船盈河。
街坊巷口不闻软语琵琶声声如珠碎,取而代之的是回荡在缥缈前路上,夹着断断续续乡音的恳恳轻唤。
流离失所。
有如他们一样的羁旅之人来了也恍而不觉,或者是远远地投来一瞥,该写信的依旧窝在旅舍一角写信,该洗衣服的依旧俯身在绕城河水上洗衣服,不曾多加留意。
如此说来,若是有人从此处不知不觉地消失或出现,也是不为人知的。
虽是这般淡漠得几乎不近人情,可这空中微微漾着的人间烟火之气也终是要比金雕玉砌的凤阁龙楼厚重上许多。颇有几分陶元亮"悠然见南山"的避世之感。
寒鸦戚戚叫唤着在低檐下一晃掠过,往来翕忽,毫无维和地融入了渐暮夕阳映射下漆黑一片的山峦。
蔚忱的脚步猝然一个踉跄,才觉距他们从那个死去的老人家里出来竟已过了许久。
他被累的够呛,有气无力地对二人摆了摆手,一手撑在一酒肆外墙,表示自己再走不得了。
萧寂轻飘飘地斜睨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什么,蔚忱被他看着,从他眼里读出了鄙视意味。
事后蔚忱仔细一揣度,总觉他当时的口型是要说"废物"两个字。
阿洛见二人久久不语在用心进行精神上高层次的交流,以为萧寂默认了,便欢呼一声从蔚忱身旁跑开,冲进了最近的旅舍,在满屋人奇怪的注视下向掌柜要了两间房。
他整个人往距门只有两三步左右距离的桌椅上一摊,一脸人生无憾。
蔚忱轻轻地推了推萧寂,道:"其实我还能走一会儿的,你看阿洛都累了,体贴体贴人家才那么小"
说着愈发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要脸,讷讷地住了口。在萧寂不带掩饰的嘲讽目光扫过来之前匆匆跑进了旅店。
他拂开木桌面上淡淡的一层灰,回头向 店家要了一壶酒,觉得萧寂应是会跟上来才对,便没招呼他顾自一口一口的啜起酒,并以一个历史专业生的眼光掂量者酒馆四周。
经典的北宋房屋布局!
天哪传说中五大名窑烧出的瓷器!
厉害了还有前朝的遗物!
蔚忱抑制住自己想把见到的所有东西都打包回家的冲动,不甘地扒拉着小菜。
这辈子就这么一次见到文物,竟然不能拍照发微博晒空间!
他化悲痛为食欲,风卷残云般把饭菜往嘴里送着,手速真是惊煞众人。
"咣当"一声清脆的响,阿洛的筷子掉到了地上,眼神还懵懵地朝蔚忱看着。他恍惚道:"公子可是受刺激了?"
"什么?”蔚忱停下手上动作,疑惑地看他。
"噢其实也没什么,"阿洛俯身去拾筷子,才舒了一口气,"就是见公子方才表情决绝像吃完饭就要上刑场了一般。"
蔚忱把头埋进两臂之间,颇为苦恼地揉了揉头发。说来也怪,他的头发一到这个时空就自己变长了,似乎一开始就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一样。
他表情古怪地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去帮你拿筷子"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阿洛仍是木讷地凝视着他渐远的背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垂头看了看地上的筷子,又看了看蔚忱离去的方向,突然明了。
他抬起头冲蔚忱喊道:"公子——!筷子是在这边啊!"
蔚忱心力交瘁地走到楼梯口差点没跪下,深深觉得自己大概是来到异时空脑子也跟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