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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被那些不知来历的人尽数屠光了,阿洛突而发觉现只可徒步上镇,甚为郁结,悲伤地犹自垂泪。

    不过是个孩子,深情注视马尸片刻,他又变得兴高采烈了。他欢欢喜喜地提议道:"嗳,他们竟还存着这尸体,马肉虽是不新鲜了些,也可带到人多之地卖啊!"

    蔚忱瞧了眼死肉上方嗡嗡嗡盘旋着的蝇虫,艰难道:"不好吧?"

    萧寂正从附近几户人家打听完须行路程回来,闻言随口道:"自己拿。"

    阿洛不舍地瞅瞅那群死马,失望透彻地闷闷道:"算了。"

    出门之余一步三回头,真真像极了即将远征边疆的将军与爱妻惜别。花木兰从军都不曾如此惨烈。

    出了村口,走过一座长长的石拱桥,萧寂一路无言,半个身子始终隐在日影处,不稳的日光映得他身影明灭可见。泛着青绿的柳枝长长似缎,与风摇落一地纷飞轻絮,夹杂着暧昧不清的早春可有的心绪。

    不时有翙翙之声破空而过,道道黑影将天穹裁得支离破碎,举首时惟见云罅间漏出浅薄碎光,仅如银线,遥遥不可相及。

    ——仿若一盏上好的西湖龙井,仿若一个心心念念的人。

    足以一生藏之。

    阿洛不时插科打诨,耍耍嘴皮子,纵无人  相与,却也乐在其中。

    他往前蹦鞑了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噌噌噌地后退跑到蔚忱身旁与他并排走着。

    他见萧寂并无过多注意自己方才举动,将音量压得细不可闻,装模作样地咳嗽道:"那个啊魏公子,阿洛与您说件事,可"他回过脸看了蔚忱一眼,"切莫声张。"

    蔚忱见他面露肃容,不由得认真了几分,道:"说罢,我不与第三人讲便是。"

    阿洛张了张嘴,眼角余光恰巧扫过萧寂冷厉神情——虽说后者并不是有意为之,却也使他打了寒颤,到嘴边的话打了个转又吞回肚子里了。

    "——这个说来话长,我们改日再聊。"

    他看准萧寂移走视线的一刹那,极快极轻地道:"切莫在萧寂面前提起江姓之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为接下来所要说的事沉淀许些气力,而后一字一顿地,慢慢地开口道:"揭过他这道旧伤的人,都被他弄死了,"他偏过头细细回想了一阵,"好像还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

    蔚忱猛然一悚,心里绕过无数念头,眸光不甚清晰地闪动着,终与眸色共归于深寂,不起半分潋滟。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脚边石子,扮作不甚关心的样子缓声道:"何德何能的人能被他记恨到如此地步?”

    阿洛竖起双耳辨着周围动静,觉得气氛太过沉闷不由得接过对方踢来的石头,泄愤似的抬脚冲延伸向地平线的道路踹去——显然除了让脚趾挨罪外并没有什么用,他的脚指甲磕在不知坚实了多少倍的地面上,呲牙咧嘴地瘸着腿往前跳了几步,在差点摔出狗啃屎时凄惨地想着。

    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公不作美,喝凉开水都能塞牙缝。

    阿洛有如荆江九曲回肠的脑回路终于从几光年外跳了回来,略略想起自己要对蔚忱说的话,端视着他道:"内情我也不大晓得,只是他"

    萧寂已经和他们拉开好一段距离了,在五十步开外驻足背对二人,其中不耐之意由此可见。

    蔚忱忙加紧步伐趋向对方,一边分了心留神阿洛的话。

    阿洛将手缩回宽袖中,快步跟上蔚忱,微微喘着气补上了未说完的话。

    "他从未像爱那人那般深去爱过他人。"

    他们在日落之前来到了阛阓之地。

    一路以来都不曾见着几个人,即使偶尔有人随着"嗒嗒嗒"的马蹄声疾驶而来,这些马每每不给面子撅起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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