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生辰,宫里挂满了暖红的宫灯,宫人们与相关的官员有序地拥挤在殿前,准备着今日的宫宴。
一片热闹祥和的景象。
礼部的官员小心翼翼地汇报着宴会的安排与准备进度,君瑾安坐在椅子里,认真地听着,不时对一些不妥的细节提出疑问。
臣下见他持重,便也不敢含糊,一一与他说了,并征询他的意见。
柔嘉大长公主也在,君瑾的懂事落在她眼中,让她既欣慰又心酸。
“那便按你说的办吧,”君瑾如此道,“下去吧。”
“是。”
那官儿便退下去做事了。
秉退了闲杂人等,君瑾方才走到大长公主身侧,柔声道:“娘,今日是瑾儿的生辰,也是娘的受难日,瑾儿希望今晚的宴会娘能玩得开心。”
君漓便拥他入怀,含笑道:“谢谢瑾儿,瑾儿如此懂事,娘很欣慰。不过,既是为你贺寿,还是该以你为主,瑾儿高兴,娘就欢喜。”
“娘”君瑾面露羞赧之色。
到底还只是个孩子啊。
“陛下,”外边侍奉的宫人脆生生喊了一声,行了礼,方才继续通报,“昭元夫人来了。”
君瑾心中一喜,便要宣她进来。
接着便见那女子一身绯红宫装,身姿优雅地踱步进了殿,身后委地的长拖尾逶迤在金砖铺就的地面上,染了无尽光华。
正是大晋的昭元夫人,江昼歌。
也是当今圣上的姑母。
君瑾缓步走到近前,喊了她姑母。
“陛下万安。”江昼歌依礼问安。
君瑾知晓她的用意,也不多纠正,只道:“姑母安好。”
“前些日子底下的人寻得一批海上来的稀罕玩意,正好陛下生辰,便挑了几件好的作为生辰贺礼,陛下可有兴致与我一同去看看?”江昼歌说完看了一眼君漓,见她颔首,便又含笑看向君瑾。
“母亲?”君瑾用询问的目光望着君漓。
君漓看见他那渴望的眼神,温和笑道:“去吧,瑾儿就麻烦妹妹照顾了。”
“谢母亲!”
“不麻烦的,嫂嫂放心,晚一些我便送他回来。”
得了母亲首肯,君瑾便欢喜地拉了江昼歌的衣袖离开。
两人并行至一处宫室,方才进门,君瑾便瞧见几只用绛红织金锦布盖住的木盒。
随侍君瑾的宫人都被江昼歌留在屋外。
“瑾儿想先看哪一个?”江昼歌问。
君瑾便指了左手边离他最近的那一个。
她的护卫便上前掀开锦布,打开盒盖将东西奉到君瑾面前。
“这是冰种玉髓,”江昼歌道,“血玉髓有平安之意,我命人取了色泽最为纯正的一部分为你制了环佩,又亲自打了穗子寄上。你若喜欢,可以带在身上。”
君瑾笑:“我很喜欢,多谢姑母。”
“黄玉髓又名金水菩提,象征着幸运,”她顿了顿,拾起那只鎏金镶玉护心镜,“瑾儿,你可知道有句话,叫做‘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瑾儿晓得。”
“你如今是帝王,虽然看起来万物皆在囊中,但这位子得来并不算太名正言顺,身居高位,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你,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姑母知晓你自幼便聪慧,但若哪一天事情超出你的能力范围,姑母希望你能有运气度过难关。”
君瑾若有所思。
“瑾儿受教了。”
“瑾儿十岁了,也许外人觉得瑾儿还小,可姑母并不如此作想,姑母相信瑾儿可以保护好自己和母亲,对吗?”
她不要他君临天下,她只要他平安长成。
然,这世道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