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中秋,宫中便开始筹备起幼帝的十岁生辰,到处都是忙碌的影子,当然也总有那么个别宫人总是忙里偷闲,趁着无人监督偷个小懒。
前些日子大晋的那把椅子易了主,刚刚登基的幼帝君瑾不过九岁,还是读书的年纪。昭元夫人与柔嘉大长公主为他择了陆家的嫡子陆川作先生,又选了温家c陈家的孩子做了伴读,此时这几个孩子正在陆大人那边念书。
幼帝登基后,封了他嫡亲的姑母一品诰命,又赐了封号,是为昭元夫人。起初朝臣们心中有怨,疑心朝政会被这昭元夫人一手把持,故常常带了敌意去看她,而后过了许多时日,却发现她并未过多干预,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见了她也恭敬地称一声“夫人”,她亦是对朝臣们礼遇有加。不论私底下如何,这面上还是好看的。
柔嘉大长公主挂念娇儿,早早地携了贴身服侍的宫女去了山河苑候着,只等君瑾放了课好第一时间见着。
山河苑是如今陆川在宫中的住处,方便他教导君瑾,免了那进出宫一来一回浪费的时间。
恰逢江昼歌途经此地,听闻大长公主在里边,便让王猛先行离开,自己进了山河苑。
君漓见了她只礼貌地笑着点了点头,垂了衣袖的手在旁边的凳子上轻轻拍了拍,示意江昼歌坐到她身边来。
江昼歌从善如流,在君漓身边坐了,与她闲聊起来。
不多时,便见那边放了课,小小的君瑾带着另外两个孩子辞别了先生,不紧不慢的走了出来。君瑾身后的一个孩子紧跟其后,巴不得早些离开那间屋子,可见他对自由的渴望。原本淡然的君瑾,在瞧见自己母亲和姑母的那一瞬间,那些被他端着的老成持重都被抛去了九霄云外,只剩一个小小的人儿压抑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跑了起来。
他想念母亲。
与其说是依赖母亲,更多的是挂念自己的母亲,生怕母亲离了自己便不能安心。
“慢些跑,别摔着了。”君漓含笑叮嘱道。
君瑾的脚步也便慢下来,好好走到母亲身边,道:“孩儿给母亲请安。”
君漓赞赏地摸了摸他的头。
君瑾又喊了江昼歌“小姑”。
伴读的两个孩子只见过她们一面,并不太记得她们的容貌,如今听见君瑾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又想起家中长辈的叮嘱,乖巧地上前齐声道:“大长公主c昭元夫人好。”
君漓点了点头,回以一笑。
孩子们见了羞怯地微红了脸。
大长公主真是个温柔又好看的女人呢。
江昼歌虽也笑着,但她的脸生来便带有一种不同于君漓的英气,让人看着并不那么好相处。
“你是温家的孩子?”江昼歌问其中一个孩子。
那孩子怯怯地点头,道:“臣女温慈见过夫人。”
果然如此。
她原本只是想着温老大人为人不错,温家的家风应当端正,便点了温家的孩子来伴读。现下细看这孩子竟觉得眼熟,令她想起了另外一张面孔。
江昼歌“嗯”了一声,让人赏了糕点与她。
温慈犹犹豫豫地接了,含笑道:“谢夫人赏赐。”
江昼歌笑着摇了摇头,示意他不打紧。
陆川得知二人到来,收拾了孩子们今日的课业,便走了出来见过二人。
“陛下近日学得可好?”问话的是江昼歌,人前,君瑾是君她是臣,自然不能直呼他的名字,如此便唤他一声“陛下”。
这也是君漓热切地想知道的。
陆川回道:“回夫人,陛下敏而好学,臣自叹弗如。”
君漓含笑道:“陆大人何必妄自菲薄?大人的学识与才干本宫与妹妹心中有数。既如此,本宫便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