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贱妾有口无心,冒犯了选侍,请选侍饶恕妾身这一回吧。”
施阿措并不立时叫起,略待了一时,方叫道:“孺人请起吧,我也并不敢教导孺人什么,只请孺人今后说话之前三思,休使董妃娘娘蒙羞罢了!”
董孺人诺诺退下去了,依旧侍立在董宜人身后,方才怨恨董宜人的气势早不知道哪里去了。
固然还有一个董妃需要为侮辱了施阿措的宗族致歉,可是这个身份高贵的女儿也不是董宜人现在的身份可以支使得动的,臧皇后没有令这头脑清醒的大臣之妻为难,亲自问董清辉道:“董妃,你可知罪?”
董清辉的神色一僵:“妾不知。”
臧皇后似乎也没有耐性与她继续聊些没有用的车轱辘话了,扶着身侧另一名大宫女绿波坐正了身子,道:“且将你这话记下,来日一起算总账。先说大事——今日大宴,本宫令内外命妇相见,谢贵人送其母与其嫂出来,之后折回室内取遗落的金钗,恰在此时,被施选侍身边的侍女水晶冲撞,此事被董妃与董宜人、董孺人看见,水晶现已招认是施选侍所使,”她顿了顿,转头望向姜克柔:“姜婧娥说看见了些要紧的东西?”
姜克柔施礼恭顺道:“是有此事。”
臧皇后道:“你且起身,将你看见的细细报来。”
姜婧娥起身道:“妾昨日看见裴少使自永福宫出来,面上微露喜色,妾去问她喜从何来,她说是为董妃解禁而喜。”
董妃冷笑道:“难道这也成了过错不成?”
姜婧娥淡淡道:“裴少使独居昭阳宫左延年殿,距永福宫可并不近,况且她平日里与娘娘也不如何亲近,怎么娘娘落难时,她竟愿意去趁娘娘这冷灶?”
董妃叫“冷灶”二字刺激得脸色涨红,大怒道:“姜氏贱人!本宫也是五品学士之女,皇次子之母,不是你小小一个婧娥能轻视的!贱人口不择言,辱骂本宫,本宫当报皇爷,治你不敬之罪!”这一回的“贱人”则是骂的姜克柔本人了。
姜婧娥八风不动道:“请娘娘先说裴少使来意。”
董妃被这质问一样的口气气得浑身打颤:“自然是抚慰本宫!裴少使孤高寒素,不是俗人,自然不像尔等趋炎附势之流一般,心里只想着什么热锅冷灶的勾当!”
姜克柔一声冷笑,裴素秋向来不会做人,在潜邸时就曾经嚼舌头嚼到了臧皇后与曹贵妃的头上,以至于宫内嫔妃都不与她来往。后来今上践祚,没人愿与这长舌糊涂东西同住,其余低位嫔妃们都各自跟着高位娘娘们选了心仪的宫室,只有她自己住在昭阳宫。臧娘娘瞧着实在不像样,就将一个曾被皇爷幸过一次的歌姬封了姬位,也放在昭阳宫,权充场面。
这么个人,说她“孤高寒素、不趋炎附势”,也未免太抬举了她。
沈令嘉正欲说话,春水的声音忽然响起,还带着些僵硬:“娘娘,东宫娘娘与西宫娘娘都到了。”
臧皇后霍然起身,果然看见孟太后带着几个老姑姑走过来,身后并无多余侍女。这一惊非同小可,众人慌忙起身行礼:“请太后安!”
孟太后却一摆手:“罢了,什么安不安的,你们少给哀家找些越礼之事来,哀家只怕还能多活两年!”
这话说得可太重了,六宫不宁,臧皇后首当其冲难辞其咎:“母后,是儿的不是……”
孟太后不耐烦道:“起来,那些人自己要往下贱里走,你拦也是拦不住的,又和你什么相干!”
臧皇后这才诚惶诚恐起了身:“儿死罪,些许小事,怎么竟惊动了母后?”
孟太后道:“以你那脾气,大宴之后竟然不是你亲自带人收拾,反是贵妃看着,定是有事情绊住了你的脚,果然,”她老而锋利的眼睛刀子一样扫过了四周众人的脸庞:“一个个的都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