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第五日,林安本应该进宫参拜皇上和皇太后。但林安女伴男装落水的事情传遍的帝都,皇太后竟然特许林安再休息三天。
拂晓时分,晨星寥落,林安睡的正香,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从被窝里拽了出来,不是历王还能是谁。
“楚子修”林安对着楚翊焕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林安坐在铜镜前任由侍女打扮,楚翊焕突然拿出一只雪梅白玉簪给林安斜插在发髻上,抚摸着林安垂地柔顺的头发,解释道,“这是我母妃留下给我的,今天进宫面见父皇和皇祖母,你就戴这个吧”
楚翊焕的母妃萧兰眉生前贵为贵妃娘娘,宠冠后宫,想必这看似不起眼的簪子对着他们来说都有很深的意义,无论如何林安今天应该不会因为那场落水闹剧为难。他的心意她可知道?
天微亮,马车就到了护城河边,宫内不能乘坐轿撵,吴国礼制森严,林安只好乖乖的步行到圣德殿。
五脊六兽琉璃瓦,凤舞金龙白玉栏。重檐叠梁庑殿顶,雕镂绘彩宇墙棱。林安所到之处,花园c书斋c馆榭c山石均自成院落,无不金玉交辉c巍峨壮观。与皇宫的气势雄伟比c布局严整,历王府更偏向白墙青瓦,江南水乡风格。
难怪外婆说皇族规制繁多,礼仪复杂。林安不仅要斋戒沐浴,还要奉茶祭祖,丝毫马虎不得,等到正式的拜见皇太后时候已经是隅中时分。
皇太后正襟危坐,指上戴着金缕镂雕护甲,珐琅錾花。衣襟锻面为黄玉绸子,上面绣黑纹底花,衬得优雅而尊贵。婢女给皇太后梳妆时,刻意将白发藏起来,可鬓角缕缕白发依旧显露了出来,华光不待人,岁月催人老,美人迟暮,风韵犹存。
皇太后没有想到楚翊焕会把雪梅白玉簪给林安,虽然好奇,想来林安可爱聪颖这也不足为奇。英雄难过美人关,缘来缘去,只愿不要重蹈覆辙就好。
佳人成双再好不过,皇太后拉着林安的手,说了几句慰问的话,十足的官方腔调,林安也就说了几句客套话,宫门深深,错不得。林安坐在旁边认真的听着楚翊焕和皇太后说话,皇太后说话的时候总有些阴郁不安,对林安也是严厉苛求,不像是那慈祥的模样。林安却能够感觉到皇太后是真的心疼楚翊焕,亦如外祖母对自己一样。
皇太后的话不多,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避免大家的尴尬和不适。如此风度,不愧是一国之母。
下午楚翊焕拜别皇太后,领着林安去见皇上。才到了皇上寝宫门口,药汤的味道就铺面而来,明晃晃的腾龙被里露出一张毫无生气的脸,两颊微凹,眼神黯淡空洞,年少时那双拉弩弓的手,也变的枯瘦无力,青经和血管连着皱巴巴的皮,肆意妄为。林安蹙眉,连她这个外行人都能看出皇上恐怕时日无多。
吴国立朝三代,政局虽然表面还称得上稳定,但太子c二皇子形成对立局面,皇上这个时候加重病情,再加外患不得不防,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争是难免了。
皇上看到林安头上的发簪,眼神里突然溢出光来,转而流露出哀思如潮的悲痛。“皇上万福金安,万万岁”林安和楚翊焕参拜了以后,周围的婢女公公全部被禀退,三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子修娶妻,朕甚欢,奈何久病长卧,不得观礼,憾也”曾经铿锵有力的声音多了有几分颤音,舌苔上是草药的黑色。可楚翊焕并没有接话,沉默,无休止的沉默。
皇上颓然的靠着枕头,往事不可追,爱偏偏成谶化绳锁颈,明知故犯为何?但凡能放下的都不是劫。情系半生苦,莲蓬应知心苦,灯火明灭一切成空,万物简史,百年之后阴沉木棺,谁解碑文?
“咳咳咳”皇上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林安连忙拿起旁边的绣龙帕递给皇上。“兰眉,子修娶妻,你可开心。”皇上紧紧拉着林安的手,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