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辈需取您左手血,因为您年岁大了不好取您心头血,加之心头血受损要更大,所以选择离心最近的手臂取血。”
待兴文老侯爷换了手后,细辛示意紫苑捏好老侯爷的上臂,用银刀在腕处划开一个小口,汩汩血液不一会儿就将空碗盛满,紫苑点穴止血,自在一旁为老侯爷止血包扎,老兴文侯任由她摆弄,目光未曾离开托盘分毫。
只见那细辛将锦盒内的玉石粒摆成八卦图的模样,又将那粉末倒于其上,以血液浸染红绳后缚于老兴文侯左手无名指上,用壶中之物调以鲜血,直接倒于托盘之上,老兴文侯闻到了些许酒味,不知是失血亦或是此佳酿,老侯爷有些微醺。
老侯爷因着眩晕没能看到,托盘上的白色粉末无风自起,围绕着八卦阵四散飞舞,那血液也有如在大火灼烧下一般沸腾了起来,甚至能看到些许水汽,当一切皆归于平静之时,盘中只余下胡乱摆放玉石粒和白色粉末显成的字:
“旧人已归黄泉去,
心之所念结成花。
魂散龙地无处寻,
人间丁香不复在。”
看了这首诗结合方才泣沙飞舞之时所传达的记忆,细辛已然明白系在此人身上的因果所在。
“老侯爷?老侯爷?汝可还好?”
细辛扶着兴文老侯爷的肩膀,轻轻问询,见其睁眼舒了口气,“汝可否要到客房去歇息一下?”
“不用了。不知细辛姑娘扶乩可有结果了?”
“有了。吾想着老侯爷还是去歇息一番再听为妙,到时一同商议个法子出来,自是能为老侯爷解去身上与阴间的因果。”
细辛看着兴文老侯爷面上难掩的疲色,不免有些担忧,毕竟……扶乩结果并不是很好接受的,说罢也不管老侯爷愿是不愿,便径自东西走了出去。
在旁的紫苑见老侯爷呆愣在那,只得虚虚将其手臂扶起,道:
“老侯爷不妨去楼上歇息歇息,也不急于一时,况且您这才刚流了不少血,后头耗费精神的事儿可多着呐。”
紫苑将人安排在二楼客房后便去寻细辛了,果不其然在议事厅后的书房看到了细辛的身影。
“姑娘?”紫苑深知姑娘心脏不好,易被突然出现的东西吓着,故而走重了几步,唤了一声。
“嗯?将老侯爷安置好了?”细辛仍旧在摆弄桌上东西,不曾回头。
“嗯,让他喝了药睡去了,想来傍晚血气便能恢复不少。”
紫苑反坐在细辛身侧的椅子上,双手撑头,歪着头问细辛,
“姑娘,今日那扶乩我还是头一次见,往日有客来您不都只需占卜一番即可,为何今日需如此麻烦?”
“不瞒你说,我与老侯爷也算是有些渊源,占卜一道,若有私心极易将卜文会错,加之我先前也有掐指算算,老侯爷身上因果因着年月增长,愈发深刻,虽然我道行算浅,但大体也不会算错,凡事小心谨慎些好。”
“姑娘卜出什么来了?这次很麻烦么?比之小雪仙女那事儿呢?”
“此两件事哪儿能一同比较?此事估摸着若是弄得不好,还得劳烦青荧神女前来相助一番,方能事半功倍……”
细辛似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转头同紫苑道,
“你现在若无事,将忘忧叫来,我有事交代他。”
“好的,我现在就去。”
紫苑知晓忘忧是姑娘故去奶娘之子,姑娘家里出事前,忘忧被送去京郊一村里他表婶那儿,因着他那表婶对他极差,逃出来后在姑娘家旧址被姑娘认出,带回了望乡阁。
他灵性也极好,只比自己低些,明明应该是早早跟着姑娘,反倒是比自己晚入门,但是姑娘还是要信任他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