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文老侯爷傍晚时分醒来后只觉身子犹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名为紫株的姑娘回禀了望乡阁阁主后,细辛亲自来医,食了饭,喝了药,又昏昏沉沉睡去,第二日醒来已是巳时末,问询了紫株得知细辛需得午膳十分才能回来。
“昨日夜里,兴文侯府来人寻您,忘忧用圣祖所赐令牌才得已将人挡在门外,纪医正说除非面见您否则不肯离开,在园里蹲了两个时辰。”
紫株一面为其布菜,一面同他说道,
“因着园里夜里并不平静,丑时初许老伯忧心纪医正有所损失,中阁落了锁加之阁主又不在,他无奈之下只能先将纪医正带进前阁内宿了一宿,万望到时老侯爷能同阁主好生解释一番,免得许老伯无端被指责。”
兴文老侯爷在朝堂待了这么些年,怎么会不知道紫株言下之意是责怪自己没能同家里说清楚,给他们带来了麻烦,他刚要开口,又听紫株平缓却不无责怪得说:
“昨日时间来不及,聆娘身怀六甲为纪医正草草收拾了一间房出来,前阁向来不待客的,难免有些怠慢了医正大人,还望老侯爷用了饭替我等说些好话。”
“这是自然,是小儿无状冲撞了贵阁。”
兴文老侯爷现下只觉面上有如火在烧一般,活了这么些年,许久未曾如此尴尬,有些人即便不满也会看在侯府面上婉言相告。
“父亲!”
老兴文侯将将用完饭,才喝了几口茶,那紫株尚在收拾碗筷,就听得门外一声堪称凄厉的喊声,他都不愿意承认这是自己小儿子纪孺憬的声音,真真让老侯爷忍不住扶额……教养都让狗吃了么?
外面领着人来见的忘忧也被这因着在园里蹲了三个时辰有些狼狈的官老爷唬了一跳。
“多大年纪了?孩子都可以成亲的人了,这么毛躁成何体统?!”
老兴文侯看到儿子冲进来时撞了下正巧出门的紫株姑娘,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向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却因着这蠢儿子今日一而再再而三的动气。
“父亲!您应该好生修养才是,怎可在外……”
纪孺憬在老侯爷的凝视下声音愈来愈弱,终于将脑袋低了下去,虽然担心的不行,但是他心里清楚自己这次确实失礼了,于是先对着老兴文侯磕了磕头,低声道:
“孩儿知道错了,即便忧心父亲,也不该丢了兴文侯府的风度。”
“嗯……罢了,也是我未曾思虑周全,看你这狼狈模样,不如先去洗漱一番再来见我。”
“可是儿子出门仓促,并未带有换洗衣物。”
“罢了罢了,想必也是你们昨日上门得罪了人家,此处既有我这花甲老人的替换衣衫,怎会无你可穿衣物呢?我同他们说下罢,待会儿你也是要回去的,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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