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阁内的大堂中央有一座由青竹搭建而成的阁台,阁台四处以青竹为栏,凭幔纱作遮,古色古雅的香炉之内似是点了安神的熏香,偶尔地会渗出来几缕淡淡的幽香,竟叫人不由得心生通晓、舒畅之意。
缦纱极薄,薄得能让外堂的客人模模糊糊地能瞧见里头的风景,绾婳暗自点了点头,这番精心铺垫,想来也是春娘为了给今天的正主儿而特意去弄的,为的就是制造出一种欲窥不得,欲罢不能的朦胧感。
透过这层薄薄的缦纱,她只能隐约看到一名女子的背影,此时正倚栏而立,婀娜的身姿仿佛杨柳扶风,一身白衣洁净无暇,飘然若仙。
白衣女子的身周围仿佛有一层淡淡的光华笼罩着一般,圣洁无暇,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也能让人感觉到她几欲飘然而去,飞升仙列。
好一个圣洁的女子!
就在这时,方才出去忙活的丫鬟也推开门走了进来,见到绾婳正站在窗边,面上还有那未全然散去的失望之色,便也知晓了个大概。
她几步上前,边小心翼翼地摆弄着酒菜,边抬起头看向绾婳,掩唇轻笑了几声,这才继续道:“公子想必是第一次来这花月阁的吧。”
分明是一句问句,她用的却是极其肯定的语气。
绾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
的确,素来只是听闻这花月阁不仅酒好,菜好,人儿更好,故而成为金陵城内出了名的花楼,她却从未亲身来过。想到昏迷期间那一段令她揪心的往事,她便真的是起了要顺道来这花月阁买醉的心思。
“......你可知台下这位姑娘是?”
不知为何,分明从未谋面,可她总觉得这女子似曾相识——
见对方搭话,小丫鬟继续说道:“奴婢听说萧淑姑娘是西岐人,只是父母双亡,这才辗转来到了大越,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只知从萧淑姑娘进花月阁以来,花月阁那是场场爆满,花娘对萧淑姑娘自是好得不得了,不过这都是听别人说的,真真假假的奴婢也分不清楚。”
“不过奴婢有幸见过姑娘几次,她长得可真美,像是从画儿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这天底下怕是很难再找出能与之媲美的人了吧......”
她顿了顿,看了一眼也正仔细聆听的绾婳,眸底闪过一丝亮光,惊诧道:“说起来,其实公子看起来与萧淑姑娘倒也有几分相似呢!”
闻言,绾婳也是一愣,直直看向小丫鬟正扑闪扑闪着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晌,才抿了抿唇,淡淡敷衍道:“呵呵,是么?”
小丫鬟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紧忙垂下了头,生怕对方责怪。
等了片刻也没见对面的公子有什么反应,便大着胆子偷偷瞄了绾婳一眼,大概以为她来这里也是为了一睹美人芳容,便又开口提醒了一句,道:“萧淑姑娘善舞,若公子能在一旁琴箫和鸣,倒不妨一试。”
她一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偷瞄着对面面无表情的绾婳,一边暗暗想着:本来嘛本来嘛,这位公子分明就长得与萧淑姑娘十分相似!
“好了,你先下去吧。”绾婳将碎银放在小丫鬟手中,轻挥手道。
没办法,这丫头那样的眼光委实太过炽热,看得她直起一身的鸡皮疙瘩,若是再让她这么继续看下去,没准自己真的会当场弃械投降。
等到小丫鬟听话地带上了雅间的门,绾婳这才稍稍舒了一口气,抿了一口清茶,这才又将视线投向了花月阁大堂中央的那一处阁台。
一张青竹琴案。
一把古琴。
她先前一直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春娘偏偏要选择在人来人往的地方搭建这样一个阁台,白白占了很多空间不说,乍一望去,还看不出来有哪怕丝毫的用处。原来,这阁台竟是特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