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这萧淑姑娘留着的。
想到小丫鬟方才脸上诧异的神情,绾婳微蹙了蹙眉,抬手抚上自己的脸颊,不由得愈发好奇起来,这萧淑姑娘竟当真与她如此相似?
就在这时,隐隐从中央阁台内传出一阵悠然悦耳的淙淙琴音,声韵悠远,清灵间不乏激荡,终于将绾婳正出神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动人的音符如高山中穿流而出的溪流,清澈纯净,渐渐地,琴声由初始的温润轻柔,渐渐化作金戈铁马的雄浑霸气,让人心潮澎湃不已,在场之人胸口深藏的热血豪情陡然迸发而出,激起千层浪花。
花月阁一改方才的喧闹嘈杂,一时变得静寂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幔纱之后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窈窕身影之上,雪白的织羽长裙,被风吹起片片衣袂,伴着入耳的美妙琴音,直叫人如痴如醉,似是坠入了一处人间仙境一般,难以自拔。
“妙啊!妙啊!如此琴音,实在世间难求!”众人闪亮的眸子此时无不充满了慷慨激动之色,听着这首震撼人心的琴曲,他们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仿佛在随乐起舞般,继而越飞越高,扶摇直上九万里。
帘卷花楼,安静至极,落针可闻。
直至人群中突然传来不自觉的赞叹,如雷的掌声才轰轰烈烈地响彻而起,充斥了花月阁的每一个角落,直震得雅间内的绾婳耳膜发痛。
随着一曲琴音渐渐地舒缓下来,绾婳也似乎可以听到潺潺清流,正自耳畔轻淌而过,只可惜,以绾婳如今所在的位置,只能看到白衣女子那道涤然出尘、雅洁如仙的背影,却无法看清楚她的容貌如何。
久而久之,绾婳也只笑笑,干脆歇了要一睹这花月阁头牌花魁的心思,暗暗转移目光,打量起堂内正聚精会神地聆听琴曲的客人们。
她注意到,这大堂之内约莫有三四十张紫檀木制成的漆大圆桌,每张桌子旁也都无一例外地由四名小厮和三个小丫头随行伺候着,光看那派头,便足可见能坐上这檀木圆桌之人,财富、身份皆毋庸置疑。
当然,这里不单单像她以为的那样,这花月阁内多的是文人模样的学者,也有财大气粗的豪客,更有一桌还有点像是浪荡江湖的侠客。
不过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人人都一副酒醉金迷、溺死美人香的表情,搂着身边的美女,左一杯右一摸,开心的眼睛都要瞧不见。
绾婳缓了缓心神,随即抬眸从左往右看去,在纸条上和那人有约定见面时穿白衣,拿檀香紫玉的扇子,她心下一动,便格外留意起场中有这样特征的人,可是当她目光移到右边的时候,脸色却突然一僵。
距离青竹阁台最相近的桌子上坐了一名男子,只见其单薄的嘴唇轻轻抿起,朱红如血,给人一种不可思议却又疏离非常的危险气息。
那是一张秀美绝伦的脸庞,宛若汇聚了天地钟灵毓秀之气所化而成,肌肤如月清皎,眉眼如画,惊为天人,若非那冰冷的目光丝毫不掩饰主人的深沉,那凛冽的不羁气势太过强烈,着实会让人错认性别。
绾婳见状顿时心下一惊,紧忙不作迟疑地迅速收回了方才打量的视线,堪堪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有些踉跄地离开了窗台的位置。
夏侯聿!
他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她不可能认错,那男人身上有种睥睨八方的王者霸气,仿若与生俱来,足以让寻常人哪怕只看一眼也不禁胆战心惊,以至于无暇惊叹他俊美无俦的外形,除了夏侯聿还会有谁!
不知为何,绾婳觉得,这个男人此刻看起来竟少了几分冷酷,以往刚毅的线条此刻多了几分深意,冷硬却不失柔和,幽深的眸子里除了冰冷,便只有浓重的漠然,与方才那一瞬间神色微动的人全然不同。
若非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