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迟迟未到援的沈誉。其实在紫凌与李忠一道去找安吉追淮殷后,他的心里就一直惴惴难安。在决定让紫凌插手帮忙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料到她并非江湖中人,且她看上去年纪又这么小,任她武艺再好要应付这个如她所说险恶猜忌,人心叵测的江湖恐怕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或许这就是卫南对她千万个不放心,担心她被牵连进来的原因吧。而李忠呢,虽然老练,行事也靠谱,可武艺却只能在捕快中称雄,若遇见了江湖中真正的高手恐怕力不从心,这也是沈誉在犹豫过后却依然还是让紫凌跟着李忠去的原因,论武艺,紫凌肯定远在他之上,至少动起手来能多一分胜算。心里如此担忧,所以沈誉脑中始终惦记着要尽快搞定县衙这头的事去援紫凌和李忠,怎料这里发生的事却让他始料未及,对手远比他预料的要张狂而强大得多。
事情要从紫凌他们离开的时候说起。在紫凌与李忠去找安吉后,沈誉也立即动身去了离县衙不远的仵作柳培家。他以紫凌在谭今尸体上发现的锁喉功印记做筹码,软硬兼施地希望逼柳培说出他与安吉勾结的事实。
柳培早听说过这沈誉不仅武艺好,思维也灵光敏锐,什么都逃不过他那双鹰似的眼睛。不仅如此,断案如神的沈知府还是他的父亲,因而只要他沈誉杠上了这案子,任安吉在绩溪如何有势力,这回恐怕是不能再一手遮天了。不过柳培也不傻,在沈誉的软硬兼施面前,他咬死了自己没对验尸的结果做任何隐瞒,不过人非圣贤,出错难免,尤其在眼下这个多事关头,不排除存在检验的失误,于是他主动提出了再验一遍尸体以再次确定谭今的真正死因。
一直在观察柳培反应的沈誉其实捕捉到了他闪烁的眼神,但什么也没有多说,并同意了他重验的要求,毕竟眼下只要他柳培肯改口先证实卫南的清白,其他的事都能从长计议。
原以为这事还挺顺利,怎料就在他们刚出门正打算一道往县衙去的时候,突然有个黑影带着风窜出,正巧走在前面的柳培本能地举起灯笼闪避,而恰恰就是这一举正好用灯笼挡住了一柄刺来的长剑,就在他手中灯笼烛火被剑刃湮灭的那一刻,沈誉的燕尾单刀也已经出鞘,瞬时刀剑相交,一片漆黑之中,他们凭借听觉的判断动起了手。来者不止一个人,而很快沈誉便发现,他们的目标就是那半点不会武功的柳培。
或许正是因为柳培半点武功不会,准备对他下手的这两个人武艺似乎并没有很高,显然,沈誉的出手一下把他们打得有些懵了。那黑暗中的燕尾刀就像长了眼睛,精准犀利,无懈可击,他们根本就不是沈誉的对手,更别说绕过他去伤柳培。只过了几回合招,意识到再斗下去或许自己都会被沈誉拿住的那两个不速之客决定撤了。
看着他们消失在黑暗中的影子,沈誉心里本是想追的,但一是不能丢下柳培,而且同时,他心中有一个强烈的感觉在告诉他现在必须马上返回县衙,那里可能也要出事。他拉起柳培就快速往县衙赶去,可怜那柳培,一个不练武又早已不年轻的人,刚受了那两个杀手的惊吓,还在心惊胆战中没缓过神,又跟着轻功绝佳的沈誉在这漆黑寒冷的夜里一路狂奔。他怕,怕跟脱了沈誉再遇见追杀的人就死定了,只得拼了命跟上他的脚步,上气不接下气,感觉命都要去了半条。可更要命的是他根本就没有停下好好喘口气的时间,沈誉心中的那个感觉没有错,他们还未到县衙就已经远远听见那里一团混乱,更能望见一片火光冲天,而起火的方向正是存放谭今尸体的那间屋子!
这把火让沈誉更加笃定谭今身上所中的毒不简单,栽赃,杀柳培,烧尸体无非是想掩饰谭今之死的真正原因,如此大动干戈,这当中究竟掩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进了县衙的沈誉心里一面琢磨着,不慌不忙地看了眼那把火烧,转身就去找正在一旁指挥灭火的巩钥。紧紧跟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