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如今摆在赵子臣面前的形势非常严峻,可谓进退两难,危机四伏。平西王赵栋死因未明,查无头绪;平西王府人心不安,无所依靠;前有国君卫信,要他到玄帝都面圣封王;后有无数双贪婪的眼睛,死死盯着平西王的宝座。
所谓面圣封王,一看便知是天下兵马大都督轩辕天承给赵子臣设下的陷阱,若是赵子臣坦然而去,以表忠心,还则罢了。若是不去,或去了之后稍有不忠之意,那玄帝都的大军会立刻兵临城下,直取西州。可去往玄帝都,路途遥远,时日颇多,路上会发生什么暂且不说,光后方不稳,人心难测这一节,就很难让赵子臣安心离开。赵子臣想过先查明父王死因,可一无头绪,二又需要时间,耽误了面圣,难免会被认为心怀不轨,图谋自立。所以,玄帝都是必须要去的,当下之际,便是急需一名能暂且帮赵子臣稳守西州的人,只要等他平安归来,那一切问题便可按部就班,逐一解决。
想清楚这些后,赵子臣决定去找母后司马祺一趟,无论何时,只有自己的母亲是绝对令自己放心的。
后花园西侧的庭院里,是司马祺的寝宫,院中有其亲手植下的一株桂花树,如今比碗口还粗,树冠带有弧形,如一朵顶着绿伞的蘑菇。此时,金色的桂花正一簇簇地开着,一股股的浓香,沁人心脾。赵子臣走进庭院后,就想起了以前和父母在这里赏花的情景,他不禁从怀中摸出那个精致的小木剑,眼圈微微有些泛红,桂花的香气还在空气中弥漫着,带着甜甜的味道。
“臣儿。”司马祺听到院中的脚步声,便推开门走了出来,她能感觉到赵子臣会来。
“母后”赵子臣不愿被人看到自己流泪,就算是自己的母亲,他也不愿意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于是,他侧过头悄悄的擦拭了眼角的泪水后,说道,“我想和母后说些事情。”
“好,进来说吧。”
司马祺侧过身,让赵子臣走进房中后,将屋门轻轻闭上,说道:“臣儿,我知道轩辕大都督要你去玄帝都的事情了,你来找母后,也是为了这件事吧?”
“是。”赵子臣和母亲说话的时候,最为轻松,因为他不需要做任何隐藏,“但是,我怕我这一去,时日太久,西州生变,所以,我想找个人能暂且坐镇西州,等我归来。”
“那你可有合适人选了?”司马祺问道。
“有也没有”赵子臣迟疑片刻后,继续说道,“母后觉着韩逊此人稳妥否?”
“忠心有余,胆识不足。”
“那张令c张怜两兄弟呢?”赵子臣又问道。
“粗中少亲,刚而无礼。”
赵子臣沉默了,这三人都是当初赵栋平定西州时收入麾下的旧臣,而且他们也和当时同为贼首的司马祺是故交,所以母亲的这番简短评价,非常精辟。韩逊素来敬重赵栋,平西王薨亡后,他对赵子臣的态度也依旧忠心耿耿,但其人确实胆识欠佳。而张令和张怜两兄弟,一直负责驻守齐金城,与赵子臣少有走动,而且这次抓走韩逊府兵之事,也确实凸显了粗中少亲,刚而无礼这几个字。如此说来,眼下便根本没有合适人选可替赵子臣坐镇西州了。
司马祺见他沉默,为人母早已猜出他心中所忧,便说道:“臣儿若能令这三人同时为你坐镇西州,便可保一时无忧。”
“这有些难吧”赵子臣不是没有想过这个方法,可以前还好,如今张令c张怜刚和韩逊结下梁子,他如何才能说服三人精诚合作,共保西州呢?
“明日将这三人约到你父王的灵堂上,母后自有办法。”
司马祺温婉的微笑,让赵子臣稍稍松了口气,想来母亲是有些把握的。
既然已经有了解决之道,赵子臣便将此事暂且放下,陪母亲说了会儿话,然后才回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