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半拢的霓裳,这光景自是春光旖旎,看在窗外四人的眼中却是各有思量。
好为人师的人想:“此等娇媚入骨的姑娘,还要想个手段多弄些金子才好”
不怕死的人想:“素闻此间女子功夫厉害,今日若能得见,定要好好的斗上一斗”
爱思考的人想:“这二人虽将气息掩的小心,却又把各色利器明晃晃地插在头上,周游曾说过,守正佯攻,隐刺多虑,那么她们究竟算守正者还是隐刺?”
不知该不该开口的人想:“为什么他们看到的竟然全不一样”
虽然目的各异,好在大方向还算统一,总站在屋檐之上也不妥当,就在几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当口,一人自门口走出,青衫翠冠,负手而立,只抬头看了一眼,便让屋檐上的人纷纷换了思量。
好为人师者暗自叹息:“今日怕是不好去了,明日不妨”
不畏死者心存侥幸:“老大不让我与臭小子不,臭丫头决斗,难道还要管我与这些女子”
善思者用心琢磨:“原来他已探过虚实,那么这道目光的意思是进去还是撤离?”
惟既不善言便可不言者逾行于表:“先走一步!”
御渊轻功高强,本来在猼土和金瞿跃起的当口便已起身,无奈衣角被身侧因激动而攥紧拳头的人扣住,身体仅在屋檐之上颠了一颠便又站了回来。
转瞬之间,那碧冠长身的人已到了眼前,只将眉头锁住,打量着眼前身量未齐的二人:“为何来此?”
“我要与她们决”
“不行。”
“我也想看看她们的功夫”
“回去。”
虽不情不愿,重压之下,御渊和蝤木还是乖乖回了住处。一路上少不得隐喻之词粗鄙之语,涉及目标无外乎临阵叛逃者一,临阵叛逃者二以及面无表情者三。
而身在高墙之内的幕遮此刻并没有心情去考虑蝤木与御渊怨怼与否睡得如何,他想的是一块出现在朝贝阁的籽玉。一件本该永远消失的东西,为何会出现那人手中?
残衣与断臂,鲜血与猎场,封存在黑暗中的印记已然开启,破碎而凌乱的片段在脑中堆叠又散开,覃下突围时仓皇失措的少年,肇阳行宫中破釜沉舟的绝杀,殷丘古道边和着血泪而歌的悲怆,丝丝缕缕,如蚕丝蛛网蔓延而上,直将他裹的喘不上气来。
博王已然被灭,便是还有余党,也不足为惧。临王羽翼已丰,数月来打造弓箭,调置粮草,北上之势已是天下皆知。此等关口,那块玉的出现,便如在一汪平静无澜的水面投下了一方巨石,水波一旦散开,波及的便是千军万马。
谁最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淇王?沥王还是不管对方是何目的,既然是找到了自己,便要将此事了结此处。
一枚长剑自黑暗处无声刺来,动作极轻,似未有半分内力,眼看要刺入那人的脊背,却生生停在了一寸开外的地方。
“不要闹了。”幕遮叹了口气。
临王冷哼一声,将长剑投掷于地:“你以为我杀不了你?”
“公子若想杀我,又何须用这种手段。”
“哦?”临王似来了兴致,转至幕遮对面站定,“那你说,我会用什么手段?”
幕遮却不欲再说,看清了临王身上的黑衣,不由自主便皱起了眉头:“你一个人出来的?”
“怎么?少了你我便连宫都出不得了?”
“博王已除,余党却不得不防,千机城防卫固然森严,但桑丘,上峪最近起了不少风浪,更兼狸南流寇众多,悬赏行刺之事时有发生,更何况,那公主已出淇城,不日便至伯考,此时此刻,公子还是小心为上。”
“哼,淇王对我大军动向存疑,这个时候送公主过来,是在向本王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