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用睡觉打发时间,可是怎么也睡不着。
本着一个少年第一次进城的好奇心,我应该出去逛一逛,必定离上车还有十几个小时,有足够的时间去逛。昨天晚上我通过自己的聪明才智,早已观察好了候车厅在哪里c提前多久可以进站等等这些我以前未知的问题,至于进站以后怎么上车,到时再看,我相信我能登上票根上的这列开往南方的火车,现在我只用放心的去逛逛这座城市,十几个小时可不短。
当我看到霏霏洒洒的细雨时,犹豫了,我没有街上行人那样的雨伞,也没有家里可以披着挡雨的化肥塑料口袋,我已经很冷了,要是被雨淋湿会更冷,对于这一点,我是深有体会的。
我感觉到身体有些发烫,身体也觉得疲惫不堪,不用用手摸额头,我知道,昨夜露宿大桥下,受了凉,医学上称这种情况为感冒。以我从前的经验,对付这种人体临时性变异造成的不适症状,最简单的办法是不理会它,要是再严重一些,也只需捂着被子睡一觉,而我现在没有被子可以用来捂,我想只能用不理会它这个办法了。
想着李瞎子常常说“人命天注定”,如此说来,昨夜露宿大桥下是命中注定的,今早起来感觉到身体发烧c全身无力,这也是命中注定的,不是说上天不会只注定某一点吗?一定是一个连贯性的因缘和合,寒冬里露宿大桥下一定会冷,冷一晚上一定会着凉,着凉了一定会感觉不舒服,老天的安排如此的完善而连贯,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而我并不感到害怕,这样的身体反应历经多次了,我的身体从没被打倒过。
如果就这样病死在大桥下,也没什么好遗憾的,那时的我常常幻想自己的死法,希望自己能在不知不觉中死去,当抬头仰望巍峨壮观的大桥时,它比山还大,山也有塌的时候,山一样大的桥就不会吗?可要正好是在我离开前塌下来,把我埋葬在这大江奔流旁,这样的几率太低,我无法奢求有如此好运的巧合,命运从没给我意外的惊喜,当然,肖玲玲算命运中唯一的闪光。
事情总是会变换莫测,昨天晚上本已打算好,在登上火车离开这座城市以前,起码可以有十个小时的时间仔细看看这座城市。
在我昨天傍晚到达这座城市时,迷离的灯火已经亮起,没法看清楚城市的真正面目,我相信只有白天才能看清一座城市的样子,夜晚的迷幻容易让人意乱情迷,误解了城市本来的美丽,就像昏黄路灯下女人的目光,总让人觉得那样柔情似水,情深款款。
那些站在路灯下的女人看男人的目光是一样的,带着性的浴火,可能是因为我太过单薄,路灯下的女人看我时带着怜悯,我听见她们问每一个路过面前的男人:“老师,做不做?”
她们不曾这样问过我,我知道,因为我不是一个老师,我很奇怪,为什么老师都是男的,她们从没对女人那样问过,难道大都市里的老师都是男的吗?也有一个女人可能认错人了,对我说:“老师,做不做?”随后和几个女人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其中一个女人笑着说:“小孩子都不放过,要不得。”
在我昨天晚上行走在昏黄的路灯下时,一直在想,这些女人想跟老师做什么呢?大都市也好也不好,好的是女人们看路过的男人都会亲切的问候,不好的是,都那么晚了,难道老师还要做事情吗?
那些站在路灯下的女人个个都比张寡妇漂亮,也比卖票的女人漂亮,态度也比卖票的女人好,修养也好,对老师的问候那样温柔多情,虽然我不清楚“做不做”到底是要做什么,也没见这些女人强拉“老师”去做什么,也有伸手去拉的,但并不强求,体现了大都市里的自由浪漫,尊重别人的个人意愿,不像李瞎子,李瞎子也应该尊重我的个人意愿,难道还不如这些女人吗?
有“老师”停下来,打量一番温柔多情的女人,然后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