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然的神态变了,一记重拳,击打在他的心上,他已经崩溃,饱满的脸上,血色直线降低。他知道李溪山说一大通故事,并不是吓唬他,而是有所指,他脑子还清醒,所以他会害怕恐惧。
钓鱼人“呕”了一下,翻滚到草堆的另外一边,所有压力消失了。
压迫消失,风口大开,自然清新的风,从李溪山这里过去,畅通无阻,浓厚的血腥味陡然散尽,三人之间,看不见的漩涡归于平静,李溪山也是稍稍松口气,柳子然却是在陡然变化中,支撑不住,脸色惨白,脸上皱纹明显,虽然还是在笑,却是很勉强,眼里失望和不甘心全部写在脸上。
危险的表面,却是逍遥自在,两边暗地里风刃交错,处处寻找要害,面上却是谈笑自若,老友言欢。
柳子然心里砰砰,万头野猪乱撞c乱拱,一切谋划,消失殆尽。
“我输了”
柳子然很坦诚,嗓子也不象刚才那样枯涩,明亮干净,好像说一件与己无关事情,他的眼神这一刻是明净,失败,也是卸下包袱,很轻松,“这一个回合,你赢了,你手里可以握有一个主动选择。”
如果输掉之后恼羞成怒,歇斯底里,自暴自弃,李溪山可以当做垃圾随手扔掉,置之不理,柳子然此时的表现总是能赢得对手尊重。
李溪山道,“如果选择是先手出牌的机会,那么我选择现在回家,可以吗?”
一时无话,半晌,柳子然转移话题,还在做最后挣扎,“李溪山对这个园子怎么看?”
李溪山道,“很好。”
柳子然道,“就两个字?李先生很小气,舍不得教柳某一二。”
李溪山道,“你果然想听?”
柳子然叹气道,“不然呢?你以为。”
见柳子然的样子不象作假,李溪山也想把自己的想法袒露,算是给柳子然一个警告,于是便说道,“也罢,就当做到这个园子一点感想,世上万事万物,大家可以做,想怎么做是自己的事情,没人干涉,猪飞上天,管它最后是不是摔死,也是它自己的事情,可要什么好事都当做自己的,一个独吃独占,甚至越过地界,到别人的一亩三分地,那是妄想,是作死的节奏,”
柳子然坚持,“做人做事,不付出代价,哪能到达峰顶?”
李溪山道,“家人,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胆敢觊觎我的家人,就是我的敌人,势不两立,无论山高水远,一定会让他后悔来世上一回。”
“再给你一个忠告,或者叫警告,做智慧城市,不是玩小聪明,我不希望在身边,有人做宵小之类,做些鸡鸣狗盗之事。”
说完,径自离开。
旁边人睁开眼,慢慢转过身子,收起鱼竿,一板一眼,极认真,规整。
柳子然看得很细致,看他做完,“怎么样?”
这人摇摇头,“进退有据,应对自如,示人以礼,距人千里。”
“或许太近,反而看不清。”
柳子然突然暴跳道,“他妈的,你一个死人样,要你来,就是一声不吭,装神弄鬼,做的稳坐钓鱼台的美梦。”
这人还是很温和,不答话,接着,咳一声,咳出一口黑色的血,“等人上钩的钓鱼法子,如果有,该是一段佳话,可惜了。”
一见到这人样子,柳子然有些紧张,“你受伤了?”
“一旦有杀人的念头,必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即便很快收手,也是要有痕迹。”这人强自笑道,“可惜这人,我是真的看不懂”
柳子然咬牙道,“既然是这样看不懂的人,为什么,关键时刻,你却是放弃?我们本来还有机会,在这个园子里面都动不了,放出去,哪里还有机会?”
这人惨笑道,“非不愿也,实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