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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与廷谔走在那街上,感觉那投来的目光骇人、令人颤栗,直令十七手摁在腰间的七屠之上,而廷谔则是裹了把柴刀在袍衫里,待有任何动静便毫不犹豫地砍上去。似乎这不是人间大路,而是地狱黄泉。

    廷谔领着十七过了个坊门,竟来到了那周家。旁边有些游民,在四处走动,看看是否有冻死的乞丐行路,或许可以分食。而令十七满心惊骇的,便是在快到周家曲巷时,好几个乞丐围成一团在那里啃食,分拆着地上的一团肉,旁边似乎是不知谁堆在那里的袍衫棉絮。原本远远看着的十七,以为是哪里饿死的狗,走近了一看,顿时魂飞魄散:那有一个在啃的,竟是涎着鲜血、呼喇喇满嘴的人臂。十七差点绊在路上摔一跤,结果那吃着肉的几人转身看向十七,似乎看见了什么荒诞不经的趣事,诡异地笑了起来,满嘴猩红,着实可怖。

    廷谔扶着十七,狠狠瞪向那一帮咧嘴嬉笑的人,目光如炬、杀气腾腾,那几个吃着肉的人慢慢敛去了笑容,边啃着肉,边盯着十七廷谔,眼神木然却又一丝寒冷的冬寒之气,似乎廷谔再有动作,他们便要冲上来。

    十七拉着廷谔迅速往前走,在几人的目送下,拐弯进了另一个巷曲。十七的心狂跳,喘着气,看了眼旁边的廷谔,却见他脸色沉静。

    “刚才太危险了,你不应该瞪他们。”

    “嗯。”廷谔似乎毫无反应。

    “你这性子要不得。他们笑就由他们笑去,咱们也不会少块肉。但是如果打起来,他们势众、我们人少,岂不是要吃眼前亏了吗?何必为了这么点小事而好勇斗狠。不值当的。”

    “嗯。”

    “你别只是‘嗯’啊,倒是吭声啊。”

    “知道了。以后我不这么做便是了。”廷谔看着十七,方才一脸的阴狠戾气现下满是轻松之状,似乌云退散放得晴空万里。

    十七见他这样便不再训诫,继续赶起路来,百余米后,就来得了周家院墙一隅。廷谔确定无人,便先行上了墙,拉上十七,一同入内。

    这周家早早遣散发卖了奴婢家丁,阖府上下不过十余人。为了省口粮食,勉留了几个婢子,把饭量大的家丁早散了。所以诺大的周家墙院,只有周老儿和周承佑两个男丁。周家原本也有几只看家护院的黄狗,无奈这半月里,狗却不翼而飞。想来,便是谁捉了去打了牙祭。但须额外一说的,是那周家老儿果真是精明:这墙内的粟米仓内,却积攒下了不少粮食,就备着这冬日。

    十七廷谔二人来到了一处仓廪偷了好些粟米,正在院内走着想离开,却听到一个女声惊叫“抓贼啊,抓贼啊”,旋即便听到有人应和着赶来。

    那廷谔看情势危急,与十七跑了起来,来到那院墙旁,先行把十七和包袱顶上了院墙。十七看那婢子家主已经拿了棍棒刀锄远远循来,已不足二十米。

    “廷谔,快,你快爬上来。”

    廷谔回身,发现已然是跑不掉了,便把自己背上的包袱递给了十七。

    “十七姐,你拿着快回去,不要等我。快,快走。”说着,廷谔从袍衫里摸出了柴刀来转身迎向众人。

    “廷谔……”

    “快走,我自有办法。”

    只见那些人越来越近,十七想留下来求情,可是想着周家那刻薄吝啬的嘴脸,怕是不会施舍这些粟米。而眼下,这粟米便是救命之物,如果没了这些东西,怕是没几日,这城里便要多出几具饿殍来。又想到那廷谔向来并不蠢笨,心里主意坚决,应该能脱身。若脱不了身,那她先把粟米放了,再来这周家求情放人,总之先把这粟米带回去再说。想到这,十七便跳下了院墙,带着那两包沉甸甸的粟米一路狂奔而去,生怕被周家给夺了回去。

    “竟然又是你这个臭小子。”那廷谔已经被周家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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