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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初四一役,朱温不仅歼灭了李茂贞主力,更是震惊了其他各路藩镇,从此,再无人敢对朱温的根据地心存非分之想。龟缩进凤翔城的李茂贞,虽折损了兵力,但又岂能甘心束手就擒?他仗着城池坚利,决心对抗到底。由此凤翔围困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那朱温依旧五座营垒将凤翔城围个水泄不通,更派兵围着城池挖下壕沟,在其上修建木栅栏,在栅栏上还布置了铃铛,同时兼用看门狗进行守夜,以防李茂贞突袭。凤翔城彻底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城”。而城内的李茂贞自是竭尽全力布置防守,抽调了城内各路人马备战,城墙之上亦是滚木、礌石、弓箭等一一装备整齐。

    双方俨然一副箭在弦上之势,但出乎意料的是,这围城之战,只有“围城”却没有“战”:当时天下豪雄并起,唯兵强马壮者可存于世。如果双方苦战,必是两败俱伤,怕是那蜀中的王建、河东的李克用、淮南的杨行密或者其他藩镇,坐收渔翁之利。不论是城外的朱温想减少伤亡保存实力,还是城内的李茂贞战不过、寄望和平,总之城内外达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只看修罗场上,不闻刀枪剑戟、不见刀光剑影,只是听得骂阵声声,城内痛叱“夺天子贼”,城外怒还一句“劫天子贼”,双方你来我往沸反盈天,好不热闹。

    双方虽逞口舌之快,但,战争终究不是过家家。且不说军事上,朱温身兼四镇节度使,“统兵十万,威震天下,关东藩守,皆其将吏,方面补授,由其保荐,四方舆金辇璧,骏奔结辙,纳赂于其庭”,“关东、河北皆受制于朱温”。魏博强镇、江南藩镇也多结朱温为外援,牵制淮南杨行密集团。

    单论这汴岐双方经济实力,这围城之战结局便早已注定。朱温经营河南二十余年,注意发展经济,招抚流亡,善抚军民,劝耕务农。刚到汴州,即“慎选将佐,俾完葺壁垒,为战守之备。于是远近流亡复归者众矣”。境内所辖之地局势安定,外严烽候,内辟污莱,厉以耕桑,薄以租赋,士虽苦战,民则安乐,物资充足。所属颍州(今安徽阜阳)、陈州、洛阳等地经济恢复较快。以洛阳为例,当时居民最初不过三百户,朱温帐下张全义到任后,“数年之间,京畿无闲田,编户五六万”,号为富庶。

    本就富庶的朱温,在奔袭凤翔的路上,华州刺史韩建“招抚流散,劝课农桑,数年之间,民富军赡”,降附后,所积资财尽皆成了朱温凤翔之战的军饷。此外,天复元年三月,河中节度使王珂投降,河中解县、安邑池盐之利(前文中李茂贞发家就是宦官田令孜劫了唐僖宗,冲突源头即是这二县的池盐之利)尽归朱温。所以尽管战争旷日持久,汴军粮饷却从未短缺。

    反观这李茂贞,自安史之乱以来,关中经济优势不复当年。僖宗时关陇财政已不足供禁军粮饷及百官俸禄。凤翔被围不到半年,李茂贞在经济上便陷入窘境,以至城内兵民乏食,“自天子至后宫,皆冻馁”。当保大(鄜州)等镇兵溃以后,凤翔就处于坐而待毙状态。

    在城内辗转的十一等人,开始是过了一段较为安稳的日子,四处于百姓之家行医不止,可是随着这城外战况急转直下、围城禁绝,城内粮食已然短缺,再无人有心思延医诊治。毕竟,在饿死面前,病痛何足惧。

    幸而十一几人早有预料、备下了吃食,勉强撑得一些日子。只是这围城之事,何时松解,却不得而知。开始时,几人仍是夜里四处寻容身之所,可是随着天气转冷、大雪又早催,城内冻饿而死者坊曲皆是,便空出了好些屋子来。几人躲藏其中,日夜不敢生火做饭,一是无柴、二是怕被附近的灾民发现这里还有吃食,毕竟他们几人还带着两个孩子,万一动起手来,怕是敌不过、有所损伤。他们在这已冻饿绝户的院中找到那磨盘,将粟米一一磨了和着生水,咽下肚,把那胡饼省出来给两个孩子,以免她们肠胃娇贵。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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