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早上的阳光,像忧郁症发病后的蒋澄舒,安静无语,风也无力地吹。
芷风的心情已经完全放松,因为已经要出发去面试了,她必须集中精力应付今天的一切;也因为妈妈每发病一次后,通常会隔一段时间才会再出现麻烦的。
这几天,妈妈都会很安静,都会让她放心。
芷风素面朝天地准备出门,拉着妈妈干糙的手轻声地说:“妈妈,我要去面试了。妈妈,你有没有不舒服?妈妈,昨天晚上对不起。妈妈,你好好休息啊。”
药物反应,让蒋澄舒动作迟缓,但她努力地回应:“嗯。没事妈妈没事。女儿乖,女儿要努力要小心啊。”
芷风笑开了:“妈妈肯说话了!我一定会努力的。妈妈放心!妈妈再见。”
芷风说的“妈妈肯说话”,其实是指妈妈会说关心女儿的话了!
蒋澄舒一句关怀的话语,都让芷风莫名的激动。
她是多么渴望有一个正常的天天呵护关怀自已的妈妈啊!
蒋澄舒缓缓地转过身,目送女儿轻灵纤巧的身影投进早晨的阳光里,一步跨出了百年小楼高而窄的木门,阳光扑了女儿一身,阳光下的影子更像惊鸟一样扑飞起来。
多么美丽的女儿啊,多么美好的青春!女儿应该像凤鸣园外面的世界里所有女孩子一样,去洋溢青春,去张扬美丽啊
蒋澄舒听见芷风朝着就等在门外的筱川喊了一声:“筱川哥哥早上好。”
接着,是筱竹这丫头脆脆的嗓音:“早上好啊芷风!”
芷风又说:“筱川哥哥,妈妈肯跟我说话啊!说女儿乖!”
筱川憨实的声音含着惊喜又腼腆:“真的?那太好了。芷风乖,哈!这,这是筱竹的一套衣服,可惜筱竹太胖了c”
“你说什么谁太胖了?你这个大胖川!”筱竹肉嘟嘟的小粉拳就砸下来!
筱川一边躲一边哈哈笑:“你的衣服对于芷风来说真真个太太大了哈,芷风,这是筱竹最小的一套衣服了小得这小胖妞都塞不进去了哈哈你看合适不?”
筱竹哇哇抗议,芷风开朗地笑了:“还是留给筱竹吧,她在减肥呢,没多久就会合适的了!”
筱川朝筱竹装作慈父一样的口吻说:“妹头,不要生气嘛,这套衣服很明显不合你身材。”
筱竹嚷嚷:“你专门为芷风度身订造的哪有可能合我身哪!天哪,怎么哥哥会这么清楚芷风的身材尺寸的哪哈哈!”
三个年轻人叽叽喳喳地笑在一块,扔下笑声一堆,留在青石板上让时光成为回味
蒋澄舒浅浅地笑了。她十分喜爱筱竹,甚至喜爱到了感激的程度。
凤鸣园后巷的旧民房大多是危楼,搬空后就围闭起来一直说拆的,但就一直没有动静,渐渐成了被城市遗忘的一个角落,只留一个进出的小门与外界联系。
一条窄窄长长的凤鸣园后巷就剩田家和她们家。田浩文一家只有三口人,十六年前搬过来的时候,芷风才四岁,筱竹才两岁,筱川九岁。田浩文本来是被派过来研究凤鸣园而暂住的,却一住就是十六年。这十六年里,凤鸣园一直充满着被繁华都市遗弃的沉静与陈旧,也充满着筱竹无心无肺无忧无虑的笑声。在让人失语的凤鸣园晦黯古旧中,经常有筱竹发现一只小蚂蚁时石破天惊的叫声,更有她永不疲倦的快乐,蒋澄舒非常感激她。感激她在寡言沉闷的环境下,能那么顽强地把快乐滋长并时刻让润泽着趋于枯涸的凤鸣园。
此时,田浩文也走出家门,吩咐筱竹说:“妹头,乖乖陪芷风面试。要一起出去一起回来知道吗?”
筱竹响亮地“哎”了一声,然后继续比划自己跟这套新衣服之间,还有多大差距。
田浩文又说:“芷风,以后就要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