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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何引发?”

    崔维之抬首望了望太子,似是欲言又止,终只是笑道:“殿下高估臣了,臣不敢妄测天心。”

    说罢面上似有几分伤感:“家父虽自边疆得立功名,却绝非好战之将,他不止一次提及,国家升平之际,为将者在抚其众而已,并不愿轻启战端,石堡城一战,殿下可知我军死伤过万,而吐蕃则不过折损几百余人,数万之众争一城,得之未足制敌,家父当初不愿攻城缘由便在于此。殿下若为君,又当如何?”

    “崔维之,你这当真是谤君了。”萧令明静静听完,淡淡道,崔维之忙撩袍跪倒:“臣不敢,天子既有吞四夷之志,为边将者也自是不易,殿下如今奔波户部,当知因陛下极喜边功户部是何光景”

    萧令明皱眉打断他未尽言辞:“你胆子还是太大了,军国大事岂是刚入詹事府的你能所妄议的?”

    崔维之只得再度叩首:“臣知罪。”萧令明看他片刻,方伸手挽他起来:“孤知卿乃肺腑之言,孤不怪罪,相公同陛下近一二载龃龉,亦出自于此,叶氏甘于守成已令上意不快,他得何人真传满朝皆知,孤读《祁史》,时人曾评成大司马‘君以此兴,必以此亡’,后果成真,相公虽不至此,却也当更为谨慎自守才是,既已到了该让贤之时,孤盼他平安,这方是长久之道。”

    崔维之听了他这话,本已起了半身,便意欲再拜,萧令明已稳稳拦下他:“卿且去罢。”

    待室内复归寂寂,萧令明冷脸枯坐半日,亦不用膳,直到小青再三请示,方缓缓起身净手,俯首刹那,水中映出一张似真如幻的面孔来,萧令明怔了怔,一时竟难辨真幻,心中不知为何失落至极,似曾相识一般的情形,提步便往书案旁走了去,缓缓写下一句:

    作梦中梦,见身外身。

    待笔落字成,方自惊觉,阿蛮曾为他作小像,形神俱备,二人彼时观之调笑,不过言道此语,此刻又如何鬼使神差般自笔端倾泻?萧令明心中顿起一阵恶寒,扬手卷作一团掷于纸簾,看也不再多看一眼。

    小青侍奉于一侧,太子动作神情悉数落入眼中,静静候了片刻,方小心道:“殿下,用膳吗?”

    萧令明忽无声一笑,扭头看她:“你当这世上,最要紧的便是那几口吃的罢?”小青一愣,只是点头轻声回道:“殿下吃好了,方有力气写字的。”

    “这倒是实话。”萧令明笑道,神情一松,“话虽粗了些,却不无道理,传膳罢。”

    待用饭事毕,萧令明,猛地记起一样事来,又念及鱼怀恩所传的那几句话来,遂命小青服侍换了衣裳,信步朝簌簌居所走来。

    天际已现几粒白星,萧令明驻足仰望片刻,有风袭人,堪堪一阵燥意,仍是思想崔维之今日所言字字句句,不由轻抚额头,那一声低喟也不过在心头辗转而过。

    因上回之事,簌簌自觉得罪太子殿下,一连多日只窝在园中,弄尘或斗草,尽日乐嘻嘻,今白昼间采了许多车前草,此刻不过同几个宫人攒在一处,仍是斗草取乐,宫人见叶孺人年幼烂漫,十分易处,是故阁间每日里最不乏的便是清脆笑声。

    不意太子忽至,众人登时下榻作鸟兽散,簌簌亦是慌乱,施礼过后车前草依旧紧握于掌间,听萧令明启口问话,一旁宫人惶惶答了,便拿眼角照例偷觑太子,只闻萧令明哼笑一声:

    “原是武斗,不过比力气,叶孺人,你可是赢了?孤在门外便听见你笑个不住。”

    簌簌听点到自己,太子又说了那样一句话,登时羞了一霎,却仍壮胆回了句:“殿下,不只是比力气,还有草的韧劲。”说罢怯生生伸出手来,将那车前草展示与太子相看,“它花轴长,不易断,用来斗草是最好的。”

    萧令明轻瞥一眼,见她手心已浸了淡淡绿意,一哂而过,待宫人退去,方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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