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平,脚步急快。两柱香时,走到菩提树的生长之地。
远远打量着眼前物,一棵百丈高的大树。
“这棵菩提树,怎么那么高?”被如此巨大的树惊住,不安的向前走。
大树的枝桠,庞大密集,层层叠叠。树冠所覆盖的范围,少说得有三顷土地以上。
只是,他对此树,失去早先美好的想象。
原来,一直以为,菩提树应该是枝叶婆娑,满树的浓绿,有充满生机的大佛法象。
今见它,枯败而萧索,死气沉沉,令人生厌。
兴味淡索的随走随看,若大的菩提老树,毫无春色的叶子,稀落枯黄败坏。
树体上,到处都是孔眼,密密码麻麻。
走近到树头下,扑天盖地的幺蛾子,彩蝶,在树上穿插飞舞。
踩着厚达三尺的枯枝败叶,地上,到处有蚍蜉蛇鼠,人一走动,炸窝游动。景象瘆人,令他心生莫名的恐惧。
走到菩提树下,怎么也想不清楚,自己这是来悟道的,究竟要悟些什么,一踏糊涂。
没有好心情,哪有好想法?只觉得自己是窝囊透顶。
失落无比,背在一条大树根后,提脚,作公狗样,挽裤掏物,小便宜宜。
尿毕,再次绕树,转圈走。四下搜索,均无稀奇,无古怪,找不到让他惊喜的东西。
偶有蛾蝶蜂飞,迎面舞动,视若无睹,无心打量。
思绪低沉神困,寻到一处浮地的小树根,比划高低,倒身睡,欲作逍遥自在的梦境,以此打消活受罪。
却不料,菩提树下睡,果然睡有所梦。
梦有出处,出处乃心,心乃神念,念之不忘的前世今生。
他这个人,本无什么大是大非,大奸大恶之过。是以,从前的梦,属于平凡无奇的。
只是,此番,在菩提树下睡觉,所作的梦,却是不能平凡说之。
睡着不足柱香的时辰,但见他周身,泛起微亮的白光,身体若似有人在暗中按揉,使他不能静静的安睡如常。
梦境之中,干瘦而年轻的脸膛,竟然因为某种思念的痛苦,不断的扭曲变形。
眼泪奔流,嘤咛抽泣,不能自己的非常悲伤。
梦,一直在做,人,一直在蠕动,颤抖。
天已夜幕全挂,树下,伸手不见五指。
唯有他的身子,发着诡异,妖艳的光芒。
“啊!茹妹,别,别过来!你会死,你会死的。
我,我不会让他们得逞,决不!”
梦中,他绝望的,大声地哭叫着。这种状态,一直到下半夜,才从噩梦中惊醒,浑身汗湿透衣。
醒转时,身上的光,离奇的消失。
大喘气,想着梦中之事,还是不能自己,继续的号啕大哭。
他再无心悟法,也无法可悟。重躺在地,辗转反侧,下半夜无眠。
好不容易熬至天露鱼肚白,赶紧摸着黑,走人。要上菩提宫,向姥姥求问,解释此梦的吉凶。
待得登顶菩提宫,天已正午。
陌离,恰妇站在宫门前,见他来到,迎接而入。
宫中,姥姥由陌殇伺服,半躺竹榻,闭目候着。
笑白恐惧与悲伤兼有,目光疑惑,站在殿堂前。
不自觉抖着腿,说:“姥姥,昨天晚上,我睡到菩提树下,本想一睡解去心烦,好作些真悟真觉。
哪知?一旦睡着,噩梦连连,无一吉祥,让人难过。
这场梦,让我经历六道轮回,是生离死别的离奇古怪。
里面的一切,似梦非梦,光怪陆离,云中地下。
所有的片断,零零碎碎,让我恐惧与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