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哭泣到微笑,”马吉先生说着握住姑娘的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转变?肯定不会是商会馆造成的,因为我昨天晚上曾路过那儿。”
“不,不是商会馆,”女子笑着说,“而是冬日清晨的阳光、痛快的爬山之旅以及秃头山隐士的那两只圆碟子般、瞪着曾买过他明信片的小姑娘的眼睛。”
“这么说你认识彼得斯先生?”马吉问。
“他叫彼得斯吗?我从来没在私下里见过他。见到他时,他只是个隐士。我过去夏天总来秃头山度假,把他的明信片寄给家里人。晚上,我从窗子里看见他小木屋的灯光时,就幻想着他的爱情故事。这样无拘无束地见到彼得斯先生,我很高兴。”
她朝彼得斯伸出一只手,但彼得斯长期对女人存有戒心,手中又托着几只盘子无法腾出,便嗫嚅了一声“你好”,遂逃向门口,险些瓷瓷实实地一头撞在堵在门口的那个人高马大的女人的身上。
“彼得斯先生在冬天很少遇到女性,”马吉歉意地说,“你应原谅他的笨拙。这位先生——”他指着教授,后者探起身——“叫塞德斯·伯尔顿,是一所大学的著名教授,他来秃头山是为了逃避美国报界。这位是布兰德先生,他避开世人,想隐藏起他心碎的伤疤。不过我们不必讲细节了。”
女子粲然一笑。“你呢——”她问。
“威廉姆·海洛威尔·马吉,”他说着鞠了一躬。“我身边有一些小说,我来这儿正是为了这个,以后我可以让你挑选几篇。”
“见到你们我很高兴,”女子说,“我们肯定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因为我和妈妈也是为了来秃头旅馆——居住的。”
布兰德先生睁大了他的眯缝眼,沉吟着用手摸了把一天未刮的胡子。伯尔顿教授愕然地眨眨眼。马吉先生露出微笑。
“我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高兴。”他说。
“我的名字叫玛丽·诺顿,”女子说,“请允许我介绍我的妈妈,诺顿太太。”
年长的女人显然表现出她的社交礼仪。马吉先生再度感到一种遗憾的刺痛,暗忖如此迷人的女子竟然有这样一位母亲。
“见到你们我十分高兴。”年长女人瓮瓮地说,“暴风雪之后有这样的清晨真是可爱极了。阳光强烈的直刺眼睛。”
“我是你们的不速之客,所以需要解释几句。”诺顿小姐即刻打断她妈妈说,“我十分愿意告诉你们我来这里的原因,但这事不能泄露出去,我想我肯定能信任你们。”
马吉先生拉过两把椅子,两个女人遂在壁炉前坐下。
“秃头旅馆的匪帮们有他们自己的信誉准则,”马吉轻佻地瞥了两个伙伴一眼,“第一条准则就是不出卖哥儿们。”
“好极啦!”女子大笑道,“你说伯尔顿教授是为了逃避报界,而我却是为了报界而逃跑的,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以便引诱他们给予我干我这行的女人急需的东西——名声。你们知道,我是个演员。我告诉你们的名字不是我的艺名。我的艺名大概将来你们会知道的。我雇了一位先生,尽力替我做宣传。这并非什么好事,可对我来说是混饭吃的手段。那位先生,即新闻代理人想出了目前这个策略——神秘失踪。”
她停下来,看了看众人。马吉先生仔细观察着她。她两颊的娇嫩在他看来根本没有涂过油彩的痕迹;她毫不做作的举止也与舞台的训练毫不沾边。他颇感疑惑。
“我要在一段时间里彻底消失,”她继续说,“套用记者们爱说的一句老话就是,‘似乎钻到地底下去了’。我打算逗留在秃头旅馆,钥匙是我的新闻代理人给我搞到的。在此期间,各家报纸将发表文章哀伤地谈到我,至少我希望他们能这样做。你们能看到那些文章的标题吗?‘漂亮的女演员突然失踪’。”她打住,脸上泛上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