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晕。“你们知道,凡是能上报纸的女人都漂亮。”
“可你的确是很漂亮,亲爱的,”诺顿太太说,用手仔细抚摸着她那一头劣质的亚麻色假发。
“你妈妈的话也表达了我的意思,”马吉先生笑着说:“报纸常常说假话,但偶尔也能冒出几句真话。对你的形容就是真活。”
“你的嘴真甜,”女子笑道。她妈妈对她的公开赞赏使她觉得有点儿窘。“这些奉承话以后再说,反正标题就是这样写的。而当寻找我的最后线索没有成功,而且我的新闻代理人也没有更换的话,我就会在一出新剧里再次露面,成为一个著名演员。百老汇的名声就是建立在这种浮夸做法上的。”
“我敢肯定,我们都希望你能成功。”马吉先生在记忆中思索着这位“女演员”的名字和声望,但一无所获。难道近来有人为了成名,宁肯采取这种费力的手段?他纳罕。不大可能。答案很简单,又一则神话在秃头旅馆的屋顶下编织而成。“我们这儿有一份纽约的报纸,似乎还没报导关于你不幸失踪的消息。”
“如果他们不落圈套,实在是不聪明。”年长的女人说。“落圈套,”伯尔顿教授重复着,他并非表示诧异,而是像个即将把一种新型和稀有的物品加进他的碘酒瓶里的科学家。
女子解释说:“她的意思是说,如果他们不把我失踪的事做为合乎情理的消息登出,将很令人失望。”
“他们都是人精儿,那些办报的人,至少他们自己这样认为。”布兰德先生讥讽地说,“可是你要仔细观察,那些记者无一例外也都干过一连串的蠢事。我想你肯定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但愿如此。”
“谢谢你。”女子笑道,“你真好。你来这里是为了一件不幸的——呃——伤心事?”
布兰德先生把他额头上油光惺亮的黑发朝后捋了捋,傻笑着说:“还是先别提我的事吧——”
“那个女的名字叫阿拉贝拉,”马吉先生说,“历史和神话中的美女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
“我早就把她忘记了。”布兰德先生说。
“这样可不好。”女子一脸严肃地说,“妈妈,我想我们现在该去挑房子了——”
她话没说完便顿住,因为伊利亚·昆比从餐厅门口走了进来,站在那里两眼直盯着壁炉前的一伙人,他脸上的表情要让小说家马吉先生来形容,肯定是“错综复杂”。
昆比先生朝屋里踱了几步,慢吞吞地拉长声音说:“马吉先生,班特利先生的信只是让我允许你住在秃头旅馆。信里可没提到你会带一帮朋友来。”
“他们不是我带来的朋友,”马吉先生解释说,“他们是陆陆续续到来的业余隐士,他们每人都有隐居处所的钥匙。而且我相信,他们也都有供你检查的介绍信。”
昆比先生气恼而诧异地望着对方。
“世人都疯了吗?”他说,“你们这么多人来这儿,好像已经到了七月份。旅馆已经关门了,我告诉你们,现在不开张。”
伯尔顿教授从椅子上站起来。
“这么说你是昆比,”他息事宁人地说,“终于见到你我很高兴。我的老朋友约翰·班特利常常提起你。他为我写了一封信。”他把看守人拽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两人便低声谈了起来。
穿灯心绒外套的女子立即把脸贴近马吉先生。她声调焦虑地悄声说:
“替我说句话,恐怕你得帮我一把。”
“怎么了?”马吉问。
“我想我没有在这里居住的权利。但我必须来。”
“可是你的钥匙?”
“恐怕是我的——我的新闻代理人——偷的。”
马吉先生想讽刺她那个神秘的公关人几句,竟然还用偷窃这种过时的办法,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