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确定你办得到?”
“我确定吗?”菲尔博士突然怒喝,头颅一仰爆出如同清水洒进火炉的嘶嘶噪响。“老天明鉴,这人问我我确定吗!”
“我的意思……”
“法官确定过吗?陪审团确定过吗?担任记录的天使,记录永恒天书那位,确定过吗?不,我当然不确定!”菲尔博士拿起信封搔搔鼻子作为这番激情演出的结束,还一副蛮抱歉的表情。“不过我有——哼咳——基督徒的信心就是。”
然后他便气势十足地旋过身,隆隆踏步,坐上窗椅面对众人,就在搁着红台灯的玻璃桌后头。
“是谁,”索林问,“写了那封信?”
“这封吗?希莉雅·德沃何小姐。”
一提希莉雅的名字,桃乐丝·洛克全身一颤,仿佛她才被某个满怀善意的麻风病患碰到了。“索林,想不到你得忍受这种可怕的磨难!”
“别放在心上,亲爱的,”索林向她保证,笑着轻拍她的手,“我会撑过去的。”
“索林!我还真怀疑过这点不成!可是希莉雅!就算她没法儿管好自己!”桃乐丝变了声。“希莉雅不是该在这的吗?”
“我完全同意,”何顿阴沉说道。“各位请包涵,我这就上去她房间带她下来。”
索林滑亮的头猛然一扭。“老哥,还是不要,”他提出忠告,“希莉雅在休息。我已经下令不要打扰她。”
“我是这屋子的客人,索林。像你这样发号施令……”
索林的眉毛扬起。“如果你非知道真正原因不可的话,老哥——”
“怎样?”
“希莉雅不想见你。不用信我!问欧贝好了。”
“这话,先生,”菲尔博士吟道,看着何顿,“完全没错。我才刚跟德沃何小姐谈过。她坚持绝不见你。她已经锁上房门。”
何顿体内深处泛起一股病恹恹的感觉。他想起昨晚此时街灯底下的希莉雅,他臂弯里的希莉雅,对他讲话的希莉雅,所有这些景象都生动无比地回来了——她好像不可能这样。所有这些盯着他看的眼睛:盯着他看而且(没错,更糟!)怜悯他。
然后,有一瞬间,他攫住菲尔博士的表情。那个表情在说:“你得信任我。你非得信任我不可,老天在上!”清楚得就像菲尔博士大声讲出来一样。
然后他想起铅笔字迹:“我无法当着其他人的面讲。等天全黑了,你能否在我打开教堂墓室的锁时,做个见证,看看那里是否真有鬼魂在走动?”这话带回梦魇。不过这话表明他和菲尔博士共享,或者即将共享一个秘密。所以他们是盟友。这就表示菲尔博士一定跟他站在同一阵线,所以也跟希莉雅同一阵线。
在这同时,洛克开口了。
“你的问题,菲尔博士?”
“噢,啊!身为极端细腻之人,”菲尔博士说,突然把桌子猛拉近身边,也因此震掉帽子和拐杖,“身为极端细腻之人,”他坚持道,突然把桌子猛拉得更近,台灯倒下时差点砸个稀烂,“我希望能用最细腻的方式处理这件事。”
“当然,”洛克同意道,一脸严肃地拾起台灯摆回桌上。
“呃——谢谢您,”菲尔博士说。众人都已经环坐桌旁面对他,索林坐在桃乐丝座椅的扶手上。
一股阴冷、寂静的焦虑攫住众人。菲尔博士把长信封丢在桌上。他两肘撑在桌上,手指按住太阳穴,紧紧合上眼睛。
“我希望诸位,”他继续说,“回想12月23日晚上那场谋杀游戏。”
“为什么要特别回想,”洛克问,“那场游戏?”
“爵士,可否请你让我发问就好?”
“抱歉,请说。”
“我特别要你,丹佛斯爵士,唤回那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