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拉开帐篷的拉链。
现实和幻觉互相交替,时而融合,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之间的界线。
如今也发出声音。
女人的声音。
你在哪里——?
耳边传来凉子的声音。
那声音靠了过来。
我来救你了。你在哪里?
宫川和船岛的声音也和凉子的声音一起发出。
喂……
喂……
深町倏地睁开眼,抓住一旁羽生的肩。
“喂,来了!”
“什么来了?”
“救兵啊。你没有听见那个吗?”
说完,侧耳倾听的那一刹那。
呼……
像是在嘲笑他似地,风从空中打在帐篷上。
完全听不见人声。
只听得见风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帐篷不停摇晃的声音。
羽生不发一语,轻轻拍了深町的肩膀一下。
全身虚脱。
已经不行了。
这下死定了。
我就要死了。
深町如此心想。
在这里死去。
在这么狭窄的帐篷中死去……
丝毫无惧。
只是体认到自己大概快死了。
如果这种风持续吹两天,我就会死。
然而,就算我死了,羽生也会活下去吧。
如果风停止,羽生大概会把我结冻的尸体留在这里,又朝峰顶迈进吧。
灰色岩塔——等在前头的终于是这面西南壁的最大难关。
这个男人会朝那里爬上去吧。
要怎么爬上去呢?
这个男人要怎么挑战这件几乎不可能的事呢?
“要怎么做……”
深町在快速呼吸之下问道。
每次说话,白色的雾气就会朦胧地飘在蜡烛的火光之中。
“什么怎么做?”
“明天放晴,风停的话。”
“爬啊。”
“走什么路线?”
说话吧。
说话的时候,大概不会死吧。
不说话的话,就是死的时候。
“从这里往左Z字形攀登四十公尺。”
羽生说道。
羽生会陪着我吗?
既然如此,问吧。
下一个问题是?
“然后?”
很好。
总之,发问就好。
然后?
然后?
然后?
怎么样?
我的喉咙有发出声音吗?
还没有听见那种喉咙被痰卡住,呼噜呼噜的声音吧?
肺水肿。
因为如果变成那样,就完蛋了。
“然后?”
深町问道。
“从那里直接爬到左岩沟的入口——”
羽生说道。
他开始嘟嘟哝哝地低声说起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
羽生对这面西南壁了若指掌。
恐怕比谁都清楚。换句话说,是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清楚的意思,也是比至今出生在世上的任何人都清楚的意思。
这几年内,羽生大概每天夜里、每天夜里都在想象中,持续地爬这面西南壁。
羽生肯定以十公尺为单位,把这整条西南壁的路线都输入了脑袋中。视地点或岩壁而定,有时以一公尺、甚至几公分为单位,将细节装进脑袋中。
他至今应该藉由那些资讯,一次又一次地在脑海中无限地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