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语吗……?”
深町也下意识地以日语说。
“是的。我长期和他在一起。想要知道更多他的国家的事……”
朵玛说,她跟羽生学了日语。
或者,她是否想到说不定会跟羽生一起回日本呢?
这么想时,深町明白了她为何突然改说日语。
因为她不想让开始牙牙学语的孩子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孩子会敏感地了解到,自己的母亲在说什么。
“那个人呢?”
“那个人?”
“和你一起来的女人。”
“她不久前从加德满都搭机回日本了。”
“是喔。”
朵玛点点头。
交谈以来,深町觉得自己这才触碰到朵玛女人家的一面。
深町切身感觉到,虽然文化风俗不同,但西藏人与日本人拥有相同的心理结构,本是理所当然。不,不止是日本人或西藏人这种层次。无论是哪一国人,人的内心都会做出相同的反应。
深町能够充分理解朵玛的不安与内心的动摇。
朵玛身穿灰黑色的藏袍,类似日本的和服。衣襟左上右下,拉拢前襟,为了当作置物袋,而将腹部之处拉松,系上腰带。上面再搭一件类似围裙的横纹邦典。
虽然衣服因泥土和灰尘而脏了,但却不像别的村姑一样灰头土脸,头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苟。
“我原本以为他在加德满都……”
深町说道。
“羽生先生,有困难的时候,我和他,一路携手走了过来。”
“他要去爬Sagarmatha,对吧?”
深町问道。
朵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知道,他,是为了爬山,而留在这里的。并不是因为有我……”
朵玛一脸哀伤地说。
对于这件事,深町没办法用任何言语安慰她。
深町询问别件事。
“Bisālusāp现在在家吗?”
“你知道家的事……?”
“知道。我在南奇听达瓦·奘布说了。”
“他……”
“我想见Bisālusāp,我想见羽生——”
“他,现在,不在家。”
“他在哪里呢——?”
“——”
朵玛又噤口了。
深町看了紧握朵玛的手的孩子一眼,以尼泊尔语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
“尼玛。”
回答的是朵玛。
“男孩?”
“是的。”
朵玛的脸上首度露出笑容。
一笑起来,看上去忽然变得年轻了。
她的年纪应该是三十二岁。
五官算是端正。
纯就外观而言,顶多只有服装和发型不同于日本人。
“我可以问你问题吗?”
朵玛问道。
再度变成尼泊尔语的对话。
“你尽管问——”
深町微笑道。
如果对方有事情想问自己,深町打算全部回答。
“那个人在日本,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刹那间,深町以为“那个人”是指凉子,但旋即会意过来,朵玛指的不是凉子,而是羽生。
“这该怎么说呢——”
深町支吾其词。
他不曾在日本和羽生直接说过话。他是从许多人的口述、印刷而成的出版品,以及记录中,认识羽生的。
即使说出羽生在鬼岩的记录,她又能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