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多少呢?
“怎么样呢?”
朵玛的表情变得比一开始更柔和许多,问道。
随后她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说:
“我还没准备晚餐,今晚,要不要去我家用餐呢?”
“方便吗?”
“如果你不嫌弃马铃薯、奶油和茶的话,我家倒是有很多。”
“那就打扰了。”
“你可以边吃饭边告诉我他在日本的事吗?”
“当然。”
深町稍微提高音量,点了点头。
一间不算太大的房子。
从天波切的僧院往下走二十五分钟左右的地方,是一片平地。这片平地沿着河川扩展,形成森林。虽说是平地,也有几处高低起伏,道路在高低起伏间穿梭绵延。
左手边是映佳河。从道路看不见河,但近在咫尺,不时会听见水声。
安伽林的家就位于道路与河川之间,开拓森林而成的平地上。
岔出道路,走在树林间,没想到房子就出现在那里。
墙壁是以石头堆叠、涂上灰泥的石墙。灰泥剥落了三分之一以上,露出墙里的石头。
阳光已经照不到这个谷底,但四周尚且明亮。
深町告诉挑夫,今晚说不定不回去,便下山来到这里。
把现金、相机、护照,以及水壶、睡袋、简单的盥洗用具、干粮等塞进小型登山背包,背在背上。
朵玛边走,边断断续续地诉说孩子的事,和父亲安伽林的事。
但是几乎没有提到羽生。
朵玛也说,迟早想让孩子去上学,接受完整的教育。
她也问了深町,有没有可能让孩子学日语,进入日本的学校就读。
深町仔细地回答各式各样的问题。
比起见面时,朵玛对深町敞开心扉了许多。
关键在于深町挂在脖子上、原本戴在安伽林妻子颈上的那条土耳其项链。对朵玛而言,是母亲的遗物。
朵玛看见它之后,深町才得以与她像这样交谈。
达瓦·奘布也是如此。
那位老雪巴人也是看见这条项链,才敞开心胸的。
看人怎么想,这或许是一颗幸运之石。
深町和朵玛母子一起站在房子前面。
朵玛打开一楼的门,邀请深町进屋。
“请进。”
屋内阴暗,有庞然大物的影子在动来动去。
是牛——牦牛。
以及两头山羊。
在这一带,这是一般雪巴人的房子构造。一楼是牛羊猪舍,二楼是人的住处。
“你们不在这间房子的时候,家畜怎么办呢?”
“拜托附近的亲戚,或者请谁来这间房子顾家。”
朵玛抱着孩子,先行上了二楼。
深町跟在她身后。
二楼——
比达瓦·奘布的家小上两、三圈的房间。
窗户。
一口灶。
两张床。
一张桌子。
以及壁橱。壁橱上并排着各式各样的东西——铜锅、塑胶罐、油灯灯罩、饼干盒、放糌粑的容器。
几本日语的书——
说到会令人想到有日本人住在这里的事物,就只有那些书。
这里啊——
深町心想。
羽生丈二在这里生活吗?
一种奇特的心情,充满深町的胸臆。那种心情类似怀念,又像是终于抵达目的地的安心感。
微暗的房间。
霎时,有一种对不起羽生的心情向深町袭来。
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