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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跟玛丽·安也都得病了。”

    “嘿,亏你说的!我们可忙得不可开交,孩子。不过我说我们还得去。去吧——使劲划你的桨,咱们一块儿去吧。”

    我就使劲地划我的桨,他们也使劲地划他们的小划艇。我们才划了一两下,我就说:

    “我敢说,我老爸准会从心眼儿里感激你们啦。我求过人家帮我把木筏拖到岸边去,不拘是谁都扭头就走,可我独个儿却又拖不动。”

    “那真该死的,够缺德的,也是够奇怪的。我说,孩子,你老爸得的是什么病呀?”

    “他得的是——那——个——哦,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

    他们都打住不划桨了。这时离开木筏已经不太远了。他们里头有一个人说:

    “孩子,你这是在说假话。你老爸到底得了什么病?现在,你给我直截了当地说,那对你会有好处。”

    “那我一定说,先生,我一定老老实实地说——不过,求求你们,千万别甩开我们。那种病是——是——诸位先生,只要你们径直往前划去,让我把木筏头上的缆索扔给你们,你们就用不着一直划到木筏跟前——求求你们行个好吧。”

    “把小划艇开回去,约翰,快点儿开回去!”一个人说。说罢,他们立时往后开回去了。“快闪开,孩子——躲到下风处。该死的,我估摸着那阵风已经冲我们把它刮过来了。你老爸得的是天花,你心里可要比谁都明白。可你干吗不一下子都说出来呢?难道说你存心让大家都给传染上吗?”

    “哦,”我哇哇地哭着说,“以前我不管见着谁都说实话,可是他们听了个个扭头就走,压根儿不管我们了。”

    “可怜的小东西,原来你也有一本难念的经。现在我们心里也替你难过,可是我们——得了,去它的,我们可都不想得天花,你要明白。你听着,我就告诉你该怎么办。你单独一个人可千万别上岸,要不然你准定坏事了。你不妨还是顺水而下,再漂过去二十来英里,你就会来到大河边上的一个小镇。那时候,太阳早已出来了,你就不妨求人帮忙,对他们说你一家子都在打摆子,发高烧。别再傻里傻气,让人家猜摸着是怎么回事。现在我们尽力想要帮你一下忙;所以,你务必离开我们二十英里远,那才算是个好孩子。你要是在有灯光的那边上了岸,也不见得有什么好处——那边才不过是个贮木场。嘿——我估摸着你老爸准定穷得很,我敢说他也是倒霉透顶。得啦——我把这枚价值二十块的金币,放在这块板子上,等它一漂过去,你就把它收下来吧。我觉得把你扔下不管,也是够缺德的,可是,我的天哪!得了天花可不是好玩的,你知道不知道?”

    “且慢,帕克,”另一个人说,“这枚二十块的金币,也替我放在板子上,算是我给他的。再见吧,孩子,你就照着帕克先生对你说的话去做,准定没事啦。”

    “得啦,我的好孩子——再见,再见。你要是见到逃跑的黑鬼,就找人帮忙,把他们逮住,你还可以赚一点儿钱呢。”

    “再见,先生,”我说,“我绝不会放走一个逃跑的黑鬼,只要我力所能及的话。”

    他们开走了,我就登上了木筏,心里难过极了,因为我深深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错事,我心里明白自己就是想学好也不管用;一个人打从小时候开始就不好,往后也绝不会有好的表现——一旦危急时,也没有什么东西来支持他,让他坚持到底,于是他就垮下来了。接着,我又想了一分钟,暗自琢磨着:且慢——假如说你做对了,把吉姆交出来,难道你的感受会比现在好一点吗?我说,不会的,我还会感到难过——我会感到如同现在一样难过。得了,我说,做对了惹麻烦,做错了没事儿,而付出的代价都是一个样,那你干吗非要学着做对不可呢?我一下子给难住了。这个问题我可回答不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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