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市说道。
他说这番话到底是什么用意?着实让百介百思不得其解。
但又市继续说道:
“虽不知这石枪的构造如何,但打起来却比种子岛要来得精准。也不知是火药的配方有哪里特别,还是有什么特殊的装置,总之据说几乎是百发百中。击发的是普通的石子,而且还是自家土制,想做多少支就能做多少支。百藏老大不愧是个大人物,因此据说他从没用这石枪杀过人。不过他毕竟不是大名?,其他没几个盗贼胆敢拥枪自重,因此广为外人所畏惧——”
这也是理所当然嘛,手上有这种东西——
——有这种东西,谁不怕呢?
“这、这种枪如今——”
“如今已不复存在。”
治平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不复存在?”
“野铁炮老大所锻造的石枪已不复存在。不过一如我方才所言,也不能保证没有其他人仍在制造类似的东西。毕竟这种击发石子的铁炮自古便有,若有其他哪个人像老大一样将其略施改良,造出更易于使用的铁炮,其实也不足为奇。”
原来如此——这说法也不无道理。
这名叫岛藏的盗贼所制作的器械,原本也是根据传统的石铁炮略加改良而成的,因此假使其参考的原型仍在——姑且不论打起来是否精准,要想击发石子也不无可能。
好了,又市说道:
“噢?”
“作家先生,这家伙已经一字不留地把该说的都说了,不知作家先生是否也能表明来意?”
“好罢——”
这下,他也无法再隐瞒了。
百介只得全盘道出。要想瞒过这神通广大的小股潜,凭百介的这一点道行大概还早了十年、二十年。
不过。
随着百介说明来意,并细述整个事件经纬,两个恶棍的表情也变得愈来愈僵硬。尤其是事触治平的神色变化更是明显,到头来圆睁的双眼都布满血丝,双唇也失去了血色。
待百介把话说完时,雨已经停了,屋内也变得一片漆黑。
屋外传来阵阵蛙鸣。
“那个——”
黑暗中,只听到治平问道:
“那遇害的同心,名字是否叫滨田毅十郎?”
是的,百介回答。
“那么,先生大哥的上宫名为——?”
他在黑暗中再次问道。
记得大哥说——他姓田上。
他这么一回答,黑暗中的治平便沉默了下来。百介还感觉到他正在悄悄打颤。
接着,似乎听到两个恶棍在黑暗中——而且是悄声地讨论些什么。
百介完全听不出他俩在谈些什么。
蛙鸣声中,依稀夹杂着自己血液的流动声。此时百介开始徐徐感觉到一股似乎踏上了不归路的恐惧。
——他深感自己生息的世界和两人有着天差地别。
百介活得的确不似军八郎般拘谨,总是四处放浪、随波逐流地游戏人间,但和潜藏在眼前这片黑暗中的两人仍是大不相同。他们的人生和军八郎正好相反——甚至可说是沉浸在完全的黑暗当中,绝不是百介这种半调子应该往来的对象。
百介之所以深受又市吸引,和百介对军八郎的仰慕之情或许有几分相似。若将军八郎比拟为白昼,则又市就是黑夜。而两头部不是的百介,不仅对昼夜抱有同等的幢憬,其中或许还掺杂着几分嫉妒罢。
百介咽下了一口唾液。
他怀疑自己是否将昼夜给连系在一起,也纳闷这么做会不会犯了什么禁忌——
此时,黑暗突然蠢动了起来。
只听到有谁将门拉开,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