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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娜道歉。也许,尽管如此,母亲此刻依然想念他?她难得写一次信,信中也从不提及她内心的想法。

    不过,为自己感到可怜依然挺有意思,这会让人热泪盈眶。埃米——她是个好姑娘。她将嫁给肉店老板的帮工。他是城里最好的屠夫。这该死的雨天。亲爱的妈妈。其他还有什么?也许描写一下房间?

    他把右脚的拖鞋重新套在脚上,右脚的拖鞋比左脚的拖鞋磨损得快,当他悬着脚晃动时,它总从脚上掉落。他环顾四周。

    “我以前给你写过,我有个非常不错的房间,不过,我从来没有给你好好描述过。房间里有一面镜子和一个脸盆架。卧床上方有一幅美丽的绘画,画的是东方仕女。墙纸画有淡棕色的花朵。我正前方的墙角处有一个五斗橱。”

    就在此时,传来了一声轻轻的敲门声。弗朗兹转过头去,看见房门开了一条缝隙。老恩里希特探进头来,眨眼示意,然后缩回脑袋,对房门外的人说:“是的,他在家。进去吧。”

    她穿着她最漂亮的鼹鼠毛皮外套,门襟敞开着,里头是一件薄如轻纱的连衣裙;从出租车到屋子入口处,雨点借机打湿了她珠灰色头盔似的帽子,留下了点点黑色的湿斑。她站着,穿着杏黄色丝袜的双腿紧紧地夹着,好像是在列队游行。她依然站着,同时将手伸到背后,把房门关了。她脱掉手套,一脸严肃,目不转睛地看着弗朗兹,仿佛她是意外见到他的。弗朗兹用手捂住喉结,说了长长一句话,但是惊讶地发现,好像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好像他是用打字机打了这句话,但忘记装色带了。

    “对不起,我就这样贸然闯入了,”玛莎说,“不过,我是担心你病了。”

    弗朗兹的心在突突地跳,眼睛不住地眨动,下嘴唇耷拉着,他开始帮她脱去外套。外套的衬里是鲜红的,像嘴唇和剥了皮的动物一样鲜红,香味极美。他把她的外套和帽子放在床上,在所有其他想法都已散去之后,在他的意识风暴中,他成了最后一个坚定的小小观察家,他注意到这就好像一个乘火车的旅客在他即将占有的座位上做个记号。

    房间很潮湿。玛莎在连衣裙里除了长统吊带袜外几乎没穿什么,她浑身颤抖。

    “怎么回事?”她说,“我以为见到我你会很高兴的,可你一句话也不说。”

    “噢,我在说话。”弗朗兹回答,他尽力大声说话,以压住耳边低沉的嗡嗡声。

    此刻,他俩面对面站在房间中央,站在未写完的家信和未铺好的卧床之间。

    “我不太喜欢你的晨衣,”她说,“不过,我喜欢你的睡衣。很漂亮,”她继续说,并且用拇指和另一个手指在靠近他敞开的衣领处揉擦,“瞧,他睡觉时表袋里还放着笔呢,地道的小商人。”

    他从她的双手开始,将他的嘴巴埋在她温暖的手心里,抚弄她冰冷的指节,亲吻她的手镯。她轻轻摘去他的眼镜,好像也瞎了一样,摸索着寻找他的晨衣口袋,弄得他快疯了。此时,她的脸十分凑近他的脸,是那么鲜活逼真,足以让他迈出下一步。弗朗兹双手抱住她的屁股,将舌头伸进她微微张开的活泼的嘴中;她放开了,因为担心他年轻没耐心,也许过早发泄自己,他亲吻她柔软脖子的深处。

    “可以吗,”他小声细语,“可以吗,我求你了!”

    “傻瓜,”她说,“为什么不行,当然可以。不过,你得先锁好房门。”

    他朝门奔去,习惯性地重新戴好眼镜,在她面前,在地板上,撂下了他那只右脚的拖鞋,以表明他会马上回到原处。随后,他的欲望暴露了,厚厚的镜片后面露出了他那对充满淫欲的眼睛,他试图把她推向卧床。

    “等一等,等一会儿,我亲爱的,”她说,与此同时,一边用一只冰冷的手拥住他,一边用另一只手在她的手提包里慌乱摸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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