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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你一定得戴上这个,我来帮你戴,你这个冒失粗野的宝贝!”

    “现在可以了,”她利索地帮他戴好阴茎套之后大声喊道;她裸露大腿,甚至不愿麻烦躺下,陶醉于他的笨拙,她引导着他向上插入,直至抵达深处;霎时间,她的脸部表情丰富,脑袋后仰,十个指甲深深抠入他的臀部。

    完事之后,玛莎摇摇晃晃一屁股坐在床沿之上(她正站在床边)。一切都是那么美妙,她没有立刻意识到屁股下坐着的是她第二喜爱的仿鳄鱼皮手提包。

    弗朗兹想立刻继续,但玛莎说,她得先脱了裙子袜子,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她的外套和帽子被转移到椅子上。玛莎称之为“你的拉皮条”的东西用清水漂洗了,又重新套上。弗朗兹和玛莎相互倾慕。她的乳房有点让人失望,小了点,但匀称可爱。“我根本没想到你会这么精瘦多毛,”她一边抚摸他一边说。弗朗兹变得更加少言寡语。

    很快,卧床摇晃了起来。它像快车驶出梦幻般的车站,卧铺车厢一路滑行,嘎吱嘎吱,谨慎小心。“你,你,你,”玛莎每喘息一次就轻轻夹一下双膝间的他,湿润的双眼追随着天花板上舞动手帕的天使的影子,天花板正在快速离去,越来越快地离去。

    此时此刻,房间似乎空空如也。东西四处散落,立着的,坐着的,挂着的,无牵无挂,姿态各异;人类不在时,人造的东西就是这种样子。仿鳄鱼皮手提包躺在了地板上。因为需要给自来水笔再次灌满墨水,刚从小墨水瓶上取下的淡蓝色软木瓶塞犹豫了一下,滚了半圈,滚到铺着油布的桌子边缘,又犹豫了一下,随后跳下桌去。风随雨势,试图吹开窗户,但未能如愿。摇摇晃晃的衣柜里,一根黑点蓝色领带像蛇一样扭扭歪歪从树枝上滑落。五斗橱上一本翻开的平装本小说急速翻过了几页。

    突然,镜子发出了信号——警报似的微光一闪。镜子里映出一个蓝色的胳肢窝,一只赤裸的可爱的手臂。那只手臂舒展开——然后有气无力地落回去。慢慢地,卧床从伊甸园回到了柏林。楼上收音机突然音乐声大作,迎接卧床回归现实,那音乐声立刻变成了激奋的演说,随后演说又变回原先的音乐,不过此时的音乐声渐去渐远了。玛莎闭着眼睛躺着,微笑在她紧闭的双唇两侧形成了两个月牙形的酒窝。原先浓密整齐的一缕缕黑发此时从她的两鬓向后散开。弗朗兹躺在她的身边,用肘部支撑侧倚,他凝视着玛莎柔嫩赤裸的耳朵、她清秀的额头,他终于又在这张脸上找到了三个月前他已经发现了的圣母马利亚般的某些美貌,他对这些相似之处感到心满意足。

    “弗朗兹,”玛莎闭着眼睛说,“弗朗兹,这简直太美妙了!我从来没有,从来没有……”

    一个小时后,她离开了,她答应她可怜的宠物:下次她不太会采用残酷的避孕措施。离开前,她彻底仔细地查看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捡起了弗朗兹的睡衣,从它的表袋里取出自来水钢笔,将它放在床边柜上,移动了椅子的位置;她注意到弗朗兹的袜子破了,纽扣掉了,她说房间需要好好整理一番——也许需要一些绣花小垫,沙发上需要两三个漂亮的靠垫。她提醒房东老头(她发现老头在走廊里蹑手蹑脚来回踱步,很显然,他在等待时机进屋清扫,收拾咖啡杯碟)要把沙发放回原处。老头一会儿朝着她笑笑,一会儿朝着弗朗兹笑笑,搓着手,发出沙沙声响。他说,妻子一回来,沙发马上物归原处。事实上,他根本没去修理任何沙发(原先放沙发的空地方,被前面一位房客放了一台竖式钢琴),他十分愉快地回答了玛莎提出的细节问题。头发花白的恩里希特穿着带搭扣的毛毡便鞋,总的说来,他对自己的生活相当满意,尤其自从那天他发现自己有杰出的才能,可以把他自己改变成各种各样生物——马、猪,或者头戴水手帽的六岁女孩。因为事实上(不过,这当然是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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