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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附近)遇难。船上唯一的幸存者罗贝托是个患有疑心病、妄想症、惧光症而且不会游泳的年轻人。在遭遇海难之后,他又让浪潮冲上另一艘弃船达芙尼号。罗贝托勉强依靠达芙妮号上残存的粮食、果菜和家禽维生,坐以待毙之余,只能靠书写情书——以及回忆,最后演变成小说——打发时光。透过这些书写,作者艾柯为读者交代了罗贝托的前半生,其中还包括他从小就幻想着他有一个兄弟(罗贝托还为这个幻想中的兄弟取名为费杭德)如影随形地出没在他身边,经由种种变装易容的手段来迫害或构陷罗贝托本人。

    罗贝托之所以会沦落到海上遇难、进退维谷的地步,实肇因于他在一次聚会上发表了一席关于“武器膏药”的谈话。“武器膏药”是一种神秘主义者坚信不疑的外伤疗法,这种疗法是将药膏涂抹在致伤的武器(如剑刃)上,而非伤口处,神秘主义者宣称:这是大自然的法则,“它的法力无边,它的用意良善,遥遥控制着世界的运作”。行使此一疗法的人认为:“伤口难以愈合大半因为剑身铁性残留其上,所以只要在剑身涂上油膏,就能尽收铁性,达到医疗目的。”如果不能明白这种原理——神秘主义者声称——那就想像“北极铁山引动罗盘指针”的遥远控制力罢。不料罗贝托的这番谈话为亟欲知悉经度测量法的枢机主教马萨林侦知,后者误以为罗贝托通晓一种以“交感粉末”测量经度的秘术,因此才以死刑要挟,迫令罗贝托登上阿玛利斯号,探查一组以毕尔德医生为首的英国研究者如何利用“交感粉末”测量经度的技术细节。事实上,“交感粉末”一如“武器膏药”,原来毕尔德医生那一组人的伎俩是:上船之前先让一条狗受些刀伤,再携狗出海,并与陆地上的共谋约好,每天同一时刻,在伦敦的共谋便对杀伤狗儿的武器动些手脚(如:涂抹“交感粉末”)以“暂时减轻(或加重)狗儿的疼痛”,如此一来,透过遥远的控制,医生便得以固定在每天观察狗儿反应的那一刻得知伦敦的标准时间,加上推测船行所得的当地时间,即可求得“正确的”经度了。

    这个看来荒谬又残忍的经度测量法显然是开启我们理解整部《昨日之岛》的第一个枢纽:作者艾柯不只为他在《玫瑰名》和《傅科摆》中所控诉的“假基督”、“撒旦”、“独裁者”、“恐怖分子”、“偏执狂”等等邪恶或黑暗的势力勾勒了一个更抽象也更富诠释趣味的特质——神秘主义;同时也把前两部小说(尤其是《傅科摆》)中曾提出的神秘主义者利用“被禁制的知识”乃至于无穷衍义、竟陷入终极虚无困境的本质益发生动地嘲讽起来。

    以“武器膏药”和“交感粉末”探求经度之谜只是《昨日之岛》故事的一小部分,艾柯还有远逸乎此的企图。

    为了使《昨日之岛》看来更“于史有据”,“确有其事”,艾柯让这部小说比寻常作家惯用的“第三人称隐藏叙事者”多了一个“第一人称叙事者”。换言之:落在一般小说家手里,这个故事极可能被写成“他”(主人翁罗贝托)的经历、“他”的想像、“他”的情感……总之,“他”的故事。然而艾柯别出机杼,另外夹入一个不知来历的“我”,这个“我”(以艾柯的自知与世故言之)当然可以被理解为作者本人,倘或“我”一旦被视为艾柯本人,就表示作者有意让他的读者进入一个以艾柯为参考坐标之一的文本阅读经验,这样的读者必须时刻提醒自己:我正在读的书中的这个“我”曾经写过《玫瑰名》、《傅科摆》、《超级现实之旅》(TravelsinHyperreality,1986)、《误读》(Misreadings,1993)、《带着鲑鱼去旅行》(HowtoTravelwithaSalmon,1994)、《悠游小说林》(SixWalksiionalWoods,1995)……以及——对进入《昨日之岛》的叙述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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