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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时照亮我的脸

    在最后一次运送黄金的天空——

    1992

    一刻

    街头大提琴师鸣响回忆的一刻

    黄昏天空的最后一块光斑,在死去

    死在一个旧火车站上

    一只灰色的内脏在天空敞开了

    没有什么在它之外了

    除了一个重量,继续坐在河面上

    那曾让教堂眩晕的重量

    现在,好像只是寂静

    大提琴声之后只有寂静

    树木静静改变颜色

    孩子们静静把牛奶喝下去

    运沙子的船静静驶过

    我们望着,像瓦静静望着屋顶

    我们嗅着,谁和我们在一起时的空气

    已经静静死去

    谁存在着,只是光不再显示

    谁离开了自己,只有一刻

    谁说那一刻就是我们的一生

    而此刻,苏格兰的雨声

    突然敲响一只盆——

    1992

    常常

    常常她们占据公园的一把铁椅

    一如她们常常拥有许多衣服

    她们拥有的房子里也曾有过人生

    这城市常常被她们梦着

    这世界也是

    一如她们度过的漫长岁月

    常常她们在读报时依旧感到饥饿

    那来自遥远国度的饿

    让她们觉得可以胖了,只是一种痛苦

    虽然她们的生活不会因此而改变她们读报时,地图确实变大了

    她们做过情人、妻子、母亲,到现在还是

    只是没有人愿意记得她们

    连她们跟谁一块儿睡过的枕头

    也不再记得。所以

    她们跟自己谈话的时间越来越长

    好像就是对着主。所以

    她们现在是善良的,如果原来不是

    她们愿意倾听了,无论对人

    对动物,或对河流,常常

    她们觉得自己就是等待船只

    离去或到来的同一个港口

    她们不一定要到非洲去

    只要坐在那把固定的铁椅上

    她们对面的流亡者就能盖着苹果树叶

    睡去,睡去并且梦着

    梦到她们的子宫是一座明天的教堂。

    1992

    只允许

    只允许有一个记忆

    向着铁轨无力到达的方向延伸——教你

    用谷子测量前程,用布匹铺展道路

    只允许有一个季节

    种麦时节——五月的阳光

    从一张赤裸的脊背上,把土地扯向四方

    只允许有一只手

    教你低头看——你的掌上有犁沟

    上地的想法,已被另一只手慢慢展平

    只允许有一匹马

    被下午五点钟女人的目光麻痹

    教你的脾气,忍受你的肉体

    只允许有一个人

    教你死的人,已经死了

    风,教你熟悉这个死亡

    只允许有一种死亡

    每一个字,是一只撞碎头的鸟

    大海,从一只跌破的瓦罐中继续溢出……

    1992

    没有

    没有人向我告别

    没有人彼此告别

    没有人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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