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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头哽了一下,又热又酸,他怎么总是首先想到床上的欢娱,就不知道帮她掸掸心里的灰尘呢?艾小毛一下子多愁善感起来,她用放得很慢的语速缓冲复杂的心情:“天歌,我原来想当面告诉你的,可又怕一时说不出口,就……天歌,你知道吗,我们有了一个孩子,一个孩子。”“什么,确切吗?”艾小毛换了个姿势说:“我为什么要骗你呢?”向天歌压低了声音说:“小毛,你等一下,我马上过去。”

    艾小毛从来没有跟向天歌提过家庭方面的问题。这是向天歌既感激又遗憾的地方。在他看来,情人之间最美妙的境界就是这种相安无事的心照不宣,既百般呵护又不去触碰,但向天歌又觉得不在乎名分就等于注定了距离和隔膜,感情上的投入也像打了折。有时他会端详着存在电脑里的艾小毛照片问自己:你爱这个女人吗?当然,这还用问吗?这是心里的另一个向天歌在回答。那么你愿意为她抛家舍业吗?另一个向天歌踌躇了一下,反问道,爱一个人非得为她抛家舍业吗?也许并不一定,但是没有一个共同的家,那爱的标志又是什么呢?做爱决不是爱的标志,那只是爱的表达。向天歌沉默了,他觉得这个问题太过深奥,他从来没有认真地考虑过,他甚至认为即使认真考虑,条理也不会清晰多少。他似乎从没有动过娶艾小毛为妻的念头,他经常幻想和感叹的是如果艾小毛能够取代谢真真或者如果谢真真本来就是艾小毛那该多好,但是娶和取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前者必须要付出行动甚至放弃很多东西,而后者仅仅遗憾一下就可以了。向天歌对此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岁数越来越大,感情的事反而越来越糊涂,越来越纠缠不清?

    艾小毛的善解人意经常让向天歌莫名其妙地感动许久。但他又总是固执地认为善解人意是不属于婚姻的,只有情人之间才会有这样的体贴。艾小毛比向天歌小六岁,但对向天歌的关照却常常像他的姐姐甚至妈妈。

    此刻,艾小毛像一朵出水芙蓉,身上散发出阵阵清淡的热气和香气,她慵懒地靠在床头,向天歌犹如在看一幅画。两个人都不说话,向天歌坐在床边,将艾小毛连头带肩搂在怀里,过了一会儿,向天歌挑开艾小毛的睡衣,顺着她雪白的胸脯一路往下吻着,一直吻到微微隆起的小腹才停下来,向天歌仿佛在把玩一件艺术品,久久地用嘴唇在艾小毛的小腹上画着圈,向天歌仰起脸,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艾小毛:“我们的孩子已经在里面了?”艾小毛“嗯”了一声:“三个多月了,如果今年我们能在一起过年,就是三口人了。”向天歌动情地抓住艾小毛一阵狂吻:“谢谢你,小毛,这么多年,我和我妈就盼着有个孩子,没想到你把我们的梦圆了。”

    艾小毛忽然闭上眼,背过身去,泪珠不由自主地滚出来,挂在睫毛上。女人就是这样,像这样的事情,即使她在心里已经得出了解决问题的答案,仍然希望男人说出和她不一样的结果。向天歌爱抚地摩挲着她的后背,又把手绕过去,用床上的枕巾擦了擦艾小毛的眼睛。艾小毛唏嘘着说:“傻天歌,有你这句话我就知足了,只有这种时候你才是最可爱的,但这是一个圆不了的梦,你说我怎么能把咱们的孩子生下来呢?他没有来到人间的资格啊!”向天歌说:“再过两个月,我把你送到老家,山清水秀的,我妹妹可以照顾你,反正这么多年谢真真也没回去过两次,街坊四邻不太认识她,你就在那儿把孩子生了。”艾小毛笑了:“你呀,真是想孩子想疯了,可能吗?我和报社怎么说?你又和报社怎么说?我不能让这个孩子毁了你的一切,也不能让这个孩子不明不白地来到人间,那样对你对我对孩子都不公平。你还是下星期陪我把孩子做了吧。”向天歌说:“不行,这是我的血脉,也是我们的结晶,你不用想那么多,我用最快的速度把婚离了。”听了这话,艾小毛反而一阵难受:“天歌,我相信你这是真心话,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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