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姐姐的成绩,不论进哪一所大学都没问题,但她却选择到基督女子学院就读,后来任职于某家大规模的保险公司。就个性一板一眼、细心周到、行事低调的姐姐而言,这很像是她会做的选择。
父亲两年前只身一人前往福冈任职,如今位于松原的家里只有他们姐弟俩。捷自从上了大学后,作息时间完全与姐姐错开。两人已许久未曾交谈。
“捷。我想结婚。”
“咦?”
香织说话的口吻无比平淡,捷一时听不懂她这句话的意思。那口吻就像是在问“明天要替你做便当吗?”
“结婚?姐,你要结婚?什么时候?”
“今年秋天。”
“跟谁?”
“公司里的前辈。大我五岁。”
“你才二十三岁啊。”
“几岁还不都一样。”
“你会辞去工作吗?”
“不会。我打算买一间大楼里的房子,所以我们会一起工作一段时间。”
捷听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一直觉得离自己很遥远的现实,突然来到面前,令他惊诧不已。但另一方面,他又觉得这很像姐姐的作风。姐姐正一步一步地叠起自己城堡的砖瓦,毫不迟疑。她脑中的城堡完成图已经成形。
“我已经和爸爸谈过了,他说下礼拜会回来。我会带男友回家里,星期六你要在家喔。”
她对我做了很制式化的说明,就像在对上司报告一般。
什么嘛,原来是为了说这件事才来找我。
捷有点失望,同时也感到放心。她没事不会主动和自己交谈;不会为了打发时间,或只是因为想找人说话,而和自己聊天。
香织说完后,端着杯子站起身。
“你也早点睡吧。我问你,那个人是你朋友吗?”
“那个人?”
“在这出电影中负责美术设计的人。”
香织朝电视努了努下巴。电影已经播毕。
“不是。只是在课堂上会碰面,没说过话。”捷摇着头,冷冷地应道。
“你最好别和他有任何瓜葛。这个人虽然看起来很厉害,但感觉是个不祥之人。”
姐姐低声说了一句“晚安”后,便静静关上拉门。捷呆呆地望着拉门。
刚才姐姐说了什么?
捷这才发现自己忘了对她说一声“恭喜”。
从地铁东西线竹桥车站走出地面后,捷一面沿着通往东京国立近代美术馆的缓坡往上走,一面思索昨晚姐姐最后说的那句话。
天气一样不见放晴,空中满是淡墨色的乌云,空气无比清冷。今年仿佛还没见过那带有春天味道,感觉很刚硬的蓝天。
你最好别和他有任何瓜葛。他感觉是个不祥之人。
那不像姐姐平时会说的话,因为她向来不会以个人情感批评别人。
她倒也不是从不批评别人。香织心思细腻,对别人的观察力和洞察力极为敏锐,是个生性严肃的人。但她很清楚,出言批评别人并非明智之举。从没见过她背后说某人坏话,也从未见过她对谁流露厌恶的模样。
如今姐姐竟然说出那样的话来,而且,就只是在电视屏幕上看了那出电影一眼。
捷望见年轻人三三两两走进美术馆内。
他脑中浮现昨晚电视上那出意大利大师的电影,就是那部戏让乌山响一一炮而红,享誉国际。
乌山响一的美术设计真那么具有冲击力吗?
的确,他的设计只要看过一眼,便可看出其个人风格。一股魔性之美,而且是带有妖气,会让人生理自然产生排斥感的一种美。
一面大型广告牌映入眼中。
不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