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她朝他丢了个曲线球,让他方寸大乱。“不太可能找到了。”他含糊其辞。
“你到了里士满后做了什么?”博格接着问。
“下了火车。”
她花了几分钟时间问他细节。火车站在哪里?是否搭了出租车?怎么转车?准备如何处理弟弟的事?他的回答条理清晰,足以让人深信他所言属实。例如他出了美国国铁的马槽街站,搭上一辆蓝色出租车,来到张伯伦大道的一家汽车旅馆。他花二十美元住宿,用的假名,付的现金。接着他说他打电话到我的办公室,想打听那具他认为是他弟弟的无名尸的事。“我要求和法医谈谈,可是没人肯帮我。”他对博格说。
“接听电话的是谁?”她问。
“一个女人,大概是职员吧。”
“她有没有告诉你法医叫什么名字?”
“说了,斯卡佩塔医生。我要求和他说话,那名职员就告诉我斯卡佩塔医生是女性。于是我说,好吧,我可以和她说话吗?可是她很忙。当然,我没留下名字和电话,因为我仍然得提防着点,说不定我又被跟踪了。谁知道呢!接着我弄了份报纸,得知本地发生了一桩谋杀案,一周前有位女士在商店遭到杀害。我心惊胆战。他们来了。”
“那些人?你说在追赶你的那些人?”
“他们也到这里来了,懂吧?他们杀了我的弟弟,并且知道我会来找他。”
“他们真是厉害,尚多内先生。他们竟然知道整个过程——你偶然捡了份《今日美国》,得知这里发现一具尸体,推测那是你弟弟,接着偷了护照和皮夹赶到弗吉尼亚州里士满。”
“他们知道我一定会来。我爱我弟弟,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依靠,唯一善待过我的人。我必须替老爸找到他。可怜的老爸。”
“你母亲呢?知道托马斯死了她不会难过吗?”
“她喝酒喝得很凶。”
“你母亲酗酒?”
“喝个不停。”
“每天?”
“每天,整天都喝,不是发脾气就是大哭大闹。”
“你没跟她住在一起,怎么知道她每天喝个不停?”
“托马斯告诉我的。从我有记忆以来她就这样了,时常有人告诉我她喝醉了。我偶尔回家,她也都是醉醺醺的。曾经有人告诉我说,我得这病很可能是因为她怀我时经常醉酒。”
博格转头问我。“可能吗?”
“胎儿酒精综合征?”我思索着,“不太像。通常来说,母亲酗酒可能会导致胎儿产生严重的心智和体能障碍,但引发多毛症这类皮肤病变的几率可说是微乎其微。”
“但他很可能相信自己的病是她造成的。”
“的确有这可能。”我赞同道。
“这也解释了他为何如此痛恨女人·”
“造成这类愤恨的诸种原因之一。”我回答。
屏幕上博格将话题拉回到尚多内打电话到里士满停尸间的事。“你试图和斯卡佩塔医生通电话,可是没能成功。接着呢?”
“第二天,周五,我在旅馆房间看电视新闻,知道又有一名女性被谋杀,这次是个警察。你知道,电视上的实时新闻报道,我正好看见这一段。然后镜头转向一辆开进现场的黑色轿车,他们说法医来了。就是她,斯卡佩塔医生。我立刻有个念头,想赶到现场去。我可以在那里等到她离开,然后上前去告诉她我必须和她谈谈。于是我搭了辆出租车。”
他惊人的记忆力在这里出了错。他不记得出租车公司是哪家,连车的颜色都没印象,只知道司机是一名“黑人”。里士满的出租车司机恐怕有八成是黑人。尚多内声称,在搭车到现场的途中——他知道地址,因为电视上提了——他又听到另一则实时新闻,说是要大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