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意这名凶手,他可能患有怪病而导致外貌不同于常人,即所谓的多毛症,状况完全和尚多内的相符。“这时候我明白了,”他说,“他们设下了圈套,让全世界以为这名里士满妇女是我杀害的。我在出租车后座慌张起来,不知如何是好。我问那位司机:‘你知道电视上那位女士吗?姓斯卡佩塔的?’他说这城里没人不知道她。我又问她住哪里,说我是个游客。于是他送我到她住的小区,可我们没进去,因为大门守着警卫,但我总算知道该上哪里去找她了。我在距离小区几条街的地方下了车。我下定决心要找到她,否则会太迟。”
“什么太迟?”博格问。
“万一又有人被杀。我必须当天晚上再回来找她,想办法让她开门和我说话。我当然是担心再有谁受害,你知道,那是他们的一贯手法。他们在巴黎就这么做,试图杀害那里的法医,也是女性。她运气真好。”
“尚多内先生,我们先谈你在里士满的经历。告诉我接下来发生的事。那天是十二月十七日,上周五,对吧?你下了出租车以后呢?这一整天你做了些什么?”
“到处晃荡。天气不好,在河边找到一间空屋子就进去避着。”
“你知道那间屋子的位置吗?”
“说不清楚,只知道距离她住的小区不远。”
“斯卡佩塔医生居住的小区?”
“是的。”
“必要时你还能找到那间屋子吧,尚多内先生?”
“那间屋子正在整修,非常大。目前没人住,我知道它在哪里。”
博格问我:“就是警方认为他在里士满期间藏身其中的那间屋子?”
我点点头。我对那栋房子相当熟悉。可怜的屋主,无法想象他们还会愿意在那里面住。尚多内说他在那屋子里一直躲到天黑。那晚他几次冒险跑出来,避开大门警卫,沿着小区后面的河流和铁道往前走。他说傍晚敲过我的大门,可是没人回应。这时博格问我那天晚上是几点钟回家的。我告诉她是八点多,下班后我顺便去了趟普莱森特五金店,想看看各种工具,因为黛安·布雷身上的奇特伤痕以及凶器在床垫上印出的血迹让我感到异常困惑。就是这次让我找到了尖头锤,买了一把后就回家了。我把经过告诉了博格。
尚多内接着说,和我见面这件事让他逐渐不安起来。他说小区周围有不少警车来回巡逻,稍晚他来找我时甚至看见我家门前停着两辆巡逻车。这是因为我的警报器响了——尚多内试图强闯我的车库的结果——警方派了人来。可想而知,他告诉博格警报器不是他触动的。是他们,一定是他们,他说。将近午夜,雪下得正猛。他躲在我屋子附近的树丛里,等着警车离开。他说那是他最后的机会,他非见我不可。他认为他们已经逼近,即将杀了他。于是他走向我的房子,敲了敲门。
“你用什么敲门的?”博格问。
“我记得有门环。我应该是用那个敲的。”他喝光了可乐。马里诺在一旁问他还要不要。他摇摇头,打了个哈欠。这混账,在陈述闯进我屋里试图索我性命的经过时,竟然打起哈欠来了。
“你为什么不按门铃?”博格问。这很重要,因为我的门铃可以启动电子监控系统。要是当时尚多内按了门铃,我就可以从屋内的显示屏上看见他了。
“我也不知道,”他回答,“我看见门环就敲了。”
“你说什么话了吗?”
“起初没有。后来我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问是谁。”
“你怎么回答?”
“我报上了名字。我说我有一些信息想要告诉她,有关她正在处理的那具尸体的身份确认,请她让我进门说话。”
“你报上了姓名?你告诉她你是让-巴蒂斯特·尚多内?”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