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认为,对她而言,照顾一个像菲利普这样的天才就足够了,不是吗?为什么,可恶,他竟然问她对他的作品有什么建议——建议?上帝啊!”
“他采纳了吗?”
“采纳?她根本就没说。她告诉他从来不对别的作者的作品发表意见。别的作者!厚颜无耻!当然她和我们不是一类人,但是她怎么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和他思想上的不同?当然自从菲利普和这样的女人纠缠在一起就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天才需要的是服从,而不是争辩。那时我曾经警告过他,但是他已经被冲昏了头脑。再后来,他要求和她结婚——”
“他为什么那么做?”温姆西问道。
“我猜,因为从小牧师养育的影响。真是不幸。还有,我认为是厄克特那个家伙的教唆。花言巧语的家庭法官——你们认识他吗?”
“不认识。”
“他控制了他——依靠家庭,我想。在真正的麻烦开始很久之前,我觉察到了他对菲利普的影响。也许他的死是一件好事,看到他变得传统而安定下来是一件更可怕的事。”
“那么,他的表哥是什么时候开始控制他的?”
“哦——大约两年以前——也许更早一点。邀请他共进晚餐或者其他的事情。那时我看见他我就知道他会毁了菲利普,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他需要的是什么——菲利普需要的是什么,我指的是自由和空间,但是那个女人,他的表哥和他那样背景下的父亲——哦,天哪!现在哭也没有用了。他的著作留了下来,这是他最有价值的一部分。至少,他留下了这些给我照看。毕竟,哈丽雅特·文没有碰过这些。”
“我相信他的书在你手里非常安全。”温姆西说。
“但是当一个人想起往事,这足以让这个人割断自己的喉咙,不是吗?”沃恩用充满血丝的眼睛难过地看着彼得勋爵。
温姆西表示理解:“顺便问一下,”他说,“直到他去了他的表哥家,那段最后的日子你都陪着他。你不认为他带着什么东西——毒药或者其他的?我也不愿那样设想——但是他不幸福——也许这样的心情让他——”
“不,”沃恩说,“不,我发誓他没有。他会告诉我的——在最后的那段日子里,他是相信我的。我知道他所有的想法。他被那个恶毒的女人伤得很深,但是他不会不告诉我或者连句再见也不说就离开我。另外,他也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他为什么这样做?我能够给他的——”
他犹豫了一下,凝视着温姆西,发现他的脸上只有同情的关注,于是继续说道:
“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他有关毒药的事。天仙子碱——佛罗纳(一种安眠药)——所有的这样的东西。他说:‘赖兰,如果我真的想离开了,你要告诉我方法。’如果他真的想要,我一定会给他。但是砷!菲利普是那样的爱美——你们认为是他选择了砷?农民投毒者用的物品?这绝对不可能!”
“当然,这不是我们必须要达成共识的问题。”温姆西说。
“看这里,”沃恩用嘶哑的声音动情地说——他把许多瓶白兰地放在鱼子酱上,失去了控制——“看这里,这些!”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这个是留着我编辑完了菲利普的书后喝的。你知道,有这个看着让我感觉到安定。从象牙门离去——那是——古典,这些让我冲破古典。那些人嘲笑一个年轻人,但是你们没有必要告诉他们我所说的——可笑,去他妈的,可怜的菲利普。”
这时候沃恩拍着小瓶子眼泪横流。
温姆西脑子和耳朵里嗡嗡作响,像是正坐在一个发动机房里,他轻轻站起,退了出来。有人已经开始演唱匈牙利歌曲,炉火烧得很旺。他朝马乔里作了一个暗号,此时马乔里正坐在墙角的一群男人中间,其中的一个人好像正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