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10/13)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萧七破口大骂了几句,却又咬牙道:“不过,既然这灵应洗脉有此奇效,那咱们便……继续!”

    一粟歪起脑袋:“你不怕有何失手?”

    萧七的眼前又闪过绿如那道从空跌落的倩影,那股万念俱灰之感随之腾起,苦笑道:“绿如去了后,我再不怕死了,便跟那老魔同归于尽又如何,又何必怕什么卧床数载?”

    “心如死灰?”一粟叹道,“这是入门修道的第一关,唯有摒弃一切,心如死灰,方能修成上乘内功。走吧,咱们白日赶路,睡时练功!”

    当下二人便即出发,加紧赶路。想到一尘的毒伤,萧七心中便火烧火燎,一时盼着掌教真人自己妙手回春,一时又寄望于左近的医道高人出手,或是寻得了灵药。

    一粟还是老样子,苦行僧般急赶,并在萧七的催促下略微缩短了打坐睡眠的时间,也不能再快了,牲口们都受不了。饶是如此,两人还是换了三次坐骑。好在一粟有许多从铁骋、一清那巧取豪夺来的银票。

    每次出手施展灵应洗脉法时,一粟总是出其不意,往往萧七诚心恳求时他不加理睬,有时候萧七累得呼呼大睡时,他却会出手施法“整治”,萧七便在梦中,也会觉得穴位跳动,经脉发麻。

    萧七知道,一粟只是将自己当成感悟天地之道的工具,故而何时出手施法,须得全看他的心情好坏。

    此番回山,没有刺客追杀阻拦,一清更是全然不见踪影,两人只是专心赶路,便快捷许多。有时兴起,一日一夜便能疾行四百里路,这真是一路奇崛、风雨兼程的“非常道”。

    赶路总是无聊,一粟默查萧七的气脉,觉得他真气鼓荡、功力大进,不由颇为得意,热心地建议萧七趁热打铁,再试试他的其他妙术。萧七哪敢再做他悟道的试手家伙,但又知此人古怪绝伦,兴致起来没准便会乘虚而入,便提出给他讲讲神机五行的连环惨剧,以做交换。一粟总算应允了。

    一路上,萧七便将太子一行连遭天妖等人的追杀,神机五行人心突变之事断断续续地说了。他原本口才极佳,但这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血淋淋的惨剧,让他的心中只有痛楚,却无添油加醋的兴致。饶是如此,一粟却听得津津有味。

    这日黄昏,二人在路边歇息。听得萧七终于说完了整个故事和谜题,一粟才知那庞统疯癫的前因后果,不由长叹一声,说出了八个字:“人心惟危,道心惟微!”

    萧七自己的心内也是五味杂陈,道:“不错,人心变化万千,其中的波诡云谲,只怕远胜玄武之秘。”

    “前辈,”萧七的本性其实不好骂人,心平气和时便不喊他“臭一粟”,却也不愿叫他师叔祖,便称呼起他“前辈”来,“你终日感悟人心,可知道为何人心会如此千变万化,道心又与人心有何干系?”

    “人心之变,与道心衰微有关。道心的衰微,又都是假儒家的功劳。”

    “假儒家?”萧七还是头次听到这名字。

    一粟忽地兴致大发,侃侃道:“华夏数千年来,虽有过诸子百家,但真能为朝廷所用的,只有儒道两家。从秦汉至今,朝代更迭,能称为盛世的,只有汉唐两朝,实则在这两朝中都有道家的功劳。西汉初年用黄老之术治国,如张良、陈平等人,都是道家人物。至大唐时,民风开化而有豪气,国家强盛自信,也与朝廷立道教为国教不无干系。”

    萧七笑道:“你自己是道士,便将汉唐的强盛都揽到道家身上,未免太过强词夺理了吧!魏晋因玄学清谈而误国,你怎么不提了?”

    “玄学清谈误国?那不过是假儒家们得了势后的骂人话罢了。道家讲究以道立天下,治大国若烹小鲜——在西汉初年,道家是显学;在大唐,道教是国教。正因道家的气象大、宽厚从容、以柔克刚,才造就了大汉与盛唐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