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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惜犹豫起来。但也仅仅犹豫了一盏茶的工夫,顾星惜宁愿去赌,哪怕是押上自己的生命、自己的一切。

    她找到了没头苍蝇般的万中丘。可想而知,“天刺”大计功败垂成,汉王又无法进京,这位智囊已经窘迫得要撞墙自杀了,在看到妖娆凄楚的顾星惜后,仿佛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稻草。他太需要找到一个人,跟汉王说清楚前因后果,顺便再抓个现成的替死鬼。

    但在顾星惜摘下蒙面的黑纱后,万中丘的眸子亮了起来,他知道,或许这不是个替死鬼,而是能扭转一切的女神。

    顾星惜此时依旧是一身闪亮的黑袍,这是她的“戎装”。在跨过高高门槛的刹那,她觉得自己便是投向明烛的飞蛾,明明知道投进去会化作灰烬,却仍旧不顾一切地振翅投入,也许在全身浴火的时候,也能将那根巨烛撞倒。

    宅院当中的主厅内,十八根精制红烛织出柔和的彤彤红芒。

    朱高煦的双眼已熬得通红。他刚刚得知了一清一败涂地和朱瞻基加紧赴京的讯息,而奉了自己号令在京师拼命运作的“猿化”袁朝森竟似凭空消失了一般,没有一丁点消息传回。

    而每日清晨,英国公张辅都派人过来,照本宣科地传讯给他:京师为非常之时,万岁有旨,擅自进京的藩王有谋逆之嫌。

    朱高煦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如果对面连营中领兵的人不是大明数一数二的名将张辅,他甚至想率兵马踏联营,冲入京师。

    “你就是顾星惜?”

    说话时,朱高煦的脸色柔和了一些。他隐约听说过此女的艳名,却一直无缘得见,万料不到竟是如此妖娆天成,气韵超凡。

    “星惜前来向千岁请罪,国师和我大哥、二哥,还有风老大,已尽数折了……”顾星惜呜咽出声,缓缓摘下了面纱。

    朱高煦盯着顾星惜的脸,心中轰然一震,那是一张倾城倾国的美艳玉面,此时脸上珠泪滚落,犹似梨花带雨,愈发惹人怜惜。

    他定了一下神,强抑着心中积郁已久的怒火,沉声道:“又怎会至此?”

    “因为……国师!”顾星惜的双肩簌簌轻颤,慢慢垂下了头,“他老人家大意轻敌,更嫉贤妒能,风老大和我大哥之死,均是国师借刀杀人……”

    “果然与传言无二,一清嫉贤,害我至此!”朱高煦的心内燃起了烈焰,他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大喝道,“你的兄长上司均已阵亡,为何你要独自偷生?”

    怒喝声中,长剑直劈顾星惜的玉颈。

    “我要给他们报仇!”

    顾星惜不避不让,仰头大喝着。她没有说破“他们”是谁,故而这一喝发自肺腑,凄厉悲亢。

    长剑在她头上半尺顿住。

    朱高煦森然道:“说吧!”

    顾星惜轻咬了下樱唇,缓缓道:“那次在井陉关内,国师明明算知关内有诈,仍命风老大为前驱贸然进击,最终死于乱枪之下!还有我大哥,惨死在玄武阁内,浑身骨骼寸断,如此重的手法,天下也只有一清那样登峰造极的太乙雷掌才能击出。”

    朱高煦的目光犹豫了。二十年前他便与一清并肩冲杀,深知一清刚愎自用的脾气,对顾星惜的话终是信了几成。

    透过半启的纱窗,他看到了一直半缩在云层里的日头,心内油然想到了两个字——宿命。

    他记起了二十三年前那场惊世骇俗的江上之战,父王朱棣率领燕军主力直扑长江,却在浦子口被建文帝的明军紧紧困住。那时也是这样乌沉沉的天气,已是穷途末路的父亲仰望着金色弯眉般的半道残阳,忽然间哈哈大笑起来,又转头对自己的军师姚广孝说:“一切都是宿命,如果我们败了,死了,也是归于宿命而已。”

    “高煦,”父王朱棣轻拍着自己的肩头,“你哥哥自幼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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