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生硬地回答说:“‘好吧,我们分手吧。其实,我并不在乎。但我仍有一个条件。’
“‘一个条件?’
“‘对。有一天,我听您继父布莱雅克谈起,有人留给您一个秘密。把这个秘密告诉我,您就自由了。’
“我恍然大悟。他以前的保证和忠诚全是假的。他唯一的目的,就是哪天通过温情或恐吓,从我嘴里得到我连继父也没有告诉的秘密,若多想方设法也没得到的秘密。”
她停住话。拉乌尔打量她,她说的全是真话,这一点他感觉到了。他郑重地说:“您想了解这个人吗?”
她摇摇头:“有这个必要吗?”
“还是了解为好,听我说。在尼斯,法拉多尼别墅的那些证券并不属于他。他去的目的就是偷窃那些证券。在蒙特卡洛,他开价十万法郎,才交出几封会使别人名誉受损的信。所以,他是骗子加窃贼,说不定还要坏。就是这么个东西。”奥蕾莉没有说出反对的话。她大概看清了这个人的真面目,所以突然揭发出来的事并不使她意外。
“您把我从他手里救了出来,我要谢谢您。”
“唉!”他说,“您本应当相信我,而不是躲避我。耽误了多少时间呀!”
她正要走,听到这话又反驳道:“为什么相信您?您是谁?我不认识您。马莱斯卡尔要指控您,却不知道您的名字,您一再救我脱险……为了什么事情?出于什么目的?”
他冷笑道:“也是想从您口里掏取秘密……您想说的是这句话吧?”
“我什么也不想说。”她轻轻地说,显得很虚弱。“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明白。两三个星期以来,我到处碰壁。到处是阴森森的高墙。别要求我信任您,我做不到。我怀疑一切,什么也不相信。”
他怜惜她,放她走了。
他离开时(他又找到了一个出口,是倒数第二层土台下面的一道暗门,他把它打开了),心想:“她对那可怕的一夜只字未提。可是,贝克菲尔德小姐遇害,两个男人被杀。而我亲眼看见她化了装,戴着面具。”对他来说,一切也都显得神秘,不可思议。他周围,也跟她周围一样,是一堵堵阴森的高墙,只能射进点点惨淡的光。再说,从一开始,在她面前,他没有一刻想到在贝克菲尔德的遗体前立下的报仇雪恨的誓言,也从未想到任何有可能丑化碧眼女郎美好形象的事。
以后两天,他没有见到她。再以后接连三天,她都来了,虽然没有说明为什么要来,但似乎是来寻找一种不可缺少的保护。她先是呆十分钟,接着是十五分钟,最后是三十分钟。他们说话不多。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她对他还是越来越信任。她变得温和了,亲近了。她一直走到护墙缺口,看着下面水潭那微波荡漾的水面。有好几次,他试图向她提些问题。她立刻浑身发抖,躲开了。一切可能影射博库尔车站那可怕的几个钟头的问题都让她恐慌。不过她的话比以前多了,但是说的都是很久以前的事,还有她在圣母马利亚修道院的生活和回到这个亲切、静谧的环境以后得到的安宁。
有一次,她把手背贴着花瓶底座。他低下头,并不去碰这只手,只是仔细察看手纹。
“正如我第一天就猜到的……双重命运,一重阴暗而悲惨,另一重幸福而单纯。两重命运相交了,绞在一起,最后合成一根线。现在还说不准哪重命运会得胜。究竟哪重是真的,是与您的本性相一致的命运呢?”
“幸福的命运。”她说,“我内心有某种东西,可以很快升到表面,让我快乐,忘掉烦恼,不管存在着什么样的危险。比如现在就是这样。”
他又继续察看手纹。
“您要提防水。”他笑着说,“水可能会给您带来灾祸。海难,洪水……这么多的危险!不过危险过去了……是的